我当机立断,封住体内几处大xue,以禁术心我两灭咒强行逆转经脉,将全身功力提升到了极致。画阵的同时脚下踏出曲幽亲传的阵修极致身法浑天移星步,每跨一步,便带出星移斗转之势,便是湛云江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窥破其中门道。
上一次在天屏山,我以浑天星图对上他的太始剑阵,败归败,却是输在我法力不够,而非阵法欠缺。这一次我不再自不量力以天阵应敌,而是借神术之机巧化腐朽为神奇,将凡修之阵施展至巅峰。
待那不详的红光铺满穹窿,我手下大阵业已画成,整个戮龙台都被囊括其中,无处可遁。待最后一点落下,我大喝一声:“七星横链,九曜同升——天芒丹心阵!开!”
这一刻,以我所在为圆心,戮龙台地面银光大盛,一圈圈繁复深奥的阵纹飞速旋转起来,仅用了短短一瞬便化出球形光域,将整座高台方圆近十里的地域全部围困其中。阵内八门方位由我心意掌控、变化万千,无穷杀机更是交替弥漫,任何一人不慎踏入,都能叫他求生无路、永绝轮回。
但那湛云江似是早就在等这一刻,他只眉心微皱,便掐指捏诀,祭剑而出。
仅一个眨眼,一股庞然到令人遍体生寒的波动从荡云剑上传出,戮龙台上暴风骤起,灵力沸腾,升至半空的荡云剑灵光乍破,一分为二,凭空化出一柄与它截然不同的剑。
我瞳孔一缩,那竟是传闻中早已断绝传承了的上古神剑——七星龙渊!
七星龙渊嗜血嗜杀,剑下亡魂无数,甫一出世,天地都要为之变色。
但这还未结束,就在七星龙渊现身的下一瞬,荡云剑再度分化,又一柄惊世名剑“残月”赫然出世。
紧接着,神锋、血穹、避尘、镇岳、乌光、青冥、惊鸿、却邪、龙池、灵景金光、太初青宵,每现身一把,周遭灵力便沉重一分,等到连同荡云剑在内的十四柄旷古烁今的名剑全部出世,并在他身后剑首向内、剑锋向外,合成一盘巨大剑轮时,这座火凰黑金岩筑成的戮龙台几乎要被这股威压压成粉末。
“这……怎么可能!”
我心神巨震,不顾眼瞳灼痛死死盯着那人身后剑轮,心道这湛云江当真是天道宠儿,这些绝世之剑寻常剑修一生能求得其一都已是命运眷顾,他竟能以一人之力全数得之,重塑剑心纳为己用。
真不知今日在凤凰原目睹这一战的人当中,要有多少剑修为此折心损道,再无握剑的勇气。
湛云江负手落下,一步踏上我的阵法,身后剑轮放出令人无法直视的灼目耀光:“便以我万化十四剑,来会一会你这天芒丹心阵!”
他话音一落,剑轮倏地展开,十四道磅礴剑气冲天而起,如万千山岳直压我脊梁,将这片由我支配受我主宰的阵法压得难以动弹,我胸口一滞,逆行的法力几乎要爆裂经脉。
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运足法力两手飞速结印,阵纹凝出周天星宿感应我的Cao控,开始快速移动,化出万千杀机从无数颗星芒中狂涌而出。
剑气与杀机便如针尖对麦芒一般,招招相抗、一触即灭,化作巨大的灵力风暴轰隆作响,将戮龙台的外山石大地一次次荡平又崛起,仅仅数息的功夫,大半个凤凰原都已翻天覆地。
然而湛云江这万化十四剑果真非同凡响,其中神妙堪称通天,无论我以何种方式发动何种攻击,他皆能剑气化形,用同样的方式却更甚的力道还击回来,我竟无法伤他分毫。
“唔——!”
我本就逆行经脉,以禁术让法力暴涨,体内几处大xue虽被封住,却在过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停经受冲击。然而湛云江与我针锋相对,每化解我一次攻击,都加重一次我的内伤,令我岌岌可危的身体雪上加霜。
“师弟这是又要法力告罄了么?”湛云江见我面色惨淡、唇角溢血,黑眸中神色愈发森寒。
这天芒丹心阵较之前已然暗淡不少,甚而有些星宿已经被剑气完全摧毁,使得整个阵图都出现了缺损。
阵外是红云压顶、紫雷涌动,凤凰原的大阵不知何时已经薄弱到了极致,早已无法抵挡那浓郁的魔息,魔息一点一点渗透进来,所过之处生灵殆灭、百草尽枯。
我被愈来愈沉重的剑压压得单膝跪地,唇边鲜血淋漓:“云剑尊,当真好手段……我陆隐华怕是再修一千年,也不是你对手。”
此时已至穷途,不能再拖,湛云江迟迟不对我下杀手,不过是想看看我还有什么底牌没亮出来,而他十四柄神剑在手,早已认定自己胜券在握,半点也未将我放在眼里。
来不及去擦拭嘴角越涌越多的血水,我用仅剩的力量对抗着他的剑压,撑起身体,双掌一合,将周身全数法力灌注掌心:“天芒——收!”
原先笼罩了近十里大地的光域开始急速缩小,至戮龙台边缘时,破损之处已再度连接起来,残余的星宿被汇集一处,浩瀚星辉洒满整座圆台。
湛云江亦抬手召回剑轮,十四柄神剑剑心齐鸣,飞速旋转、璀璨灼目,一缕缕锋锐无匹的剑气与星辉争相抗衡,在这座高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