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刚才吃过药,按理说应该是睡意最浓的时候,但此刻又分外清醒。
我想继续听,好不好?
听着她这么娇软的语气,他怎么能拒绝。
他叹了一下,又开始缓缓述说那些不光彩的,关于他的卑劣。
二十七道伤痕,跨越了十二年时光,可说起来其实也很快,在妻子始终温暖的目光里他最终说道:我是自私的,说是为了你,其实是为了我自己因为你是我一生最想得到的人,无法自拔,不可替代。
每一道疤,每一滴血ye,尽是为了将自己所有的痴心妄想变成现实。
林执自嘲似的笑了笑:但有两次,我甚至无法穿越来为我谋求你的欢心。一是当年我向你求婚,我自认将一切安排到最妥当,我们恋爱所有的过程中,只要有遗憾或者不堪,都被我抹去重塑,保留的都是美好。可尽管如此,你还是拒绝了我。二是这次你说要离婚,我甚至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不知该回到哪个时间点,才能打消你的念头。
不管我怎么做,都无法留住你。
尤乐延沉默不语,心脏酸涩得紧。
他也不是一定要听她回答,只哄道:说完了,快睡吧。
尤乐延被他抱在怀里,二人体温相融,一向是她的体温偏高,而林执体温偏低。她想,也不知是不是这人常给自己放血的缘故
我睡不着。过了好一会儿,她闷闷地开口,手指绕起了他的衣角,清润的眸光里藏着一丝缠绵:阿执,我刚才发疯的样子,你讨厌吗?
要听实话?他的下巴与她的头顶只隔着几公分,一低头就能吻上她饱满的额头。
听。她的声音很糯,也有一丝忐忑。
我喜欢。他低沉道,又带着一些笑意,不过不喜欢你说要离婚嗯,但我喜欢你发脾气。
尤乐延心想他不仅变态是不是还有点m倾向。
延延,你和我闹脾气的样子很可爱。我以前总是觉得你对我那么客气,又疏离,好像我不是你丈夫,是个你谈生意的客户。他想了想,加了一句:长期合作的,人傻钱多的大客户。
他可真会吐槽。
尤乐延眨眨眼,欲言又止,最终撇嘴道:我好不容易让自己变得温柔来着。
其实有时候也会在心里骂他八百回。
但让她真的骂出口,又觉得舍不得。
为什么要变得那么温柔,我喜欢你的小性子。林执越说就和她凑得越近,几乎是鼻尖挨着鼻尖,双腿缠在一块儿,一再压缩隔着彼此的空气。
尤乐延哼了一下:万一有一天我变老了,变丑了,还天天发脾气,你难道不烦吗?
那倒是。
见他如此真实,尤乐延想也不想就要推开他,谁知他笑着把她又往怀里按,道: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先被你厌弃吧,等你老了,丑了,我也老了比你更老一些,到那时我还天天惹你生气,叫你不开心,我得是个多让你不如意的丈夫啊?让你每天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指着我骂:就是你这个混蛋,误我青春,害我一生,嫁给你不如嫁给一只狗,狗还能逗我开心呢。他煞有介事地说着:这样,你定是讨厌死我了。
听得尤乐延想笑,亦shi了眼框。她轻声道:就是不想让你这么觉得,我才想好好对你的没想到是我用力过猛了。
我知道。
你知道?她伸出手指,软软地戳了一下他的心口,笑问:怎么了,现在不觉得我当你是大客户了,不觉得我不爱你?
他失笑:你不是都猜到了?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她装模作样地一歪头,便是要听他自己说的意思。
其实有的时候,亲口说我爱你,或者问你爱我吗,倒是很容易,但说出对方爱着自己,还是当着彼此的面就有些莫名的羞耻了。
但林总没有这种感觉,毕竟他比一般人的脸皮要厚得多。
只见他正了正面色,清了嗓子:乐延,你是着爱我的,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
他一本正经,愣是把尤乐延听得耳朵都红了,赶忙捂住他的嘴:好了好了
林执握住爱妻纤细的手腕,放在了他的心口,延延,都说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而我生在商贾世家,一向惯用恶意揣测别人,甚至用到了你的身上,我自己以为洞察秋毫,判得了所有人的心,却独独污蔑了你,你对我越好,我便想这是你在委曲求全,你越温柔,我便更想看你恨我的神情,当你说要离婚,我其实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我想顺着你的意,左右不过是一张结婚证,我要缠着你,方法多得是,我甚至觉得,既然你始终不爱,那么恨也好,我要在你生命里刻下林执这个名字,让你擦不掉,忘不了。
这样的深刻的执念就像一道咒语,缠绕着她四肢百骸,从皮rou入侵骨髓,炙热,疼痛,却
那你现在还要和我离婚吗?他颇有些小心地问。
要。尤乐延点头。
她回答得干脆,更是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