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偏好使她的神殿仅少留存。很明显这些颜色不一,形状不同的骨甲来自于不同的雌虫的鞘翅,有一些颜色相似,破损较多,在勒姆海姆的光线下流动着奇异的光泽。另一些看起来新一些,泛着死去的粗糙和濒临崩溃的干燥感,篆刻的文字也更工整,应该是后期用激光灼烧上去的。莫隆尼和维尔登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久远地录历史的文物,他们不禁睁大双眼去阅读透在墙上的文字。
“这是奈萨最重要的战利品之一,从侍奉苏拉的雄虫迦扎勒那儿获得。它本应该保留在静谧之宫,是因为几乎只有阿尔托冕下能阅读才被迁移到哈摩尔巴廷。”骨甲被机械手放回储藏的暗格中,用来装饰气氛的虚拟的壁炉燃烧着,发出噼啪的,没有温度的响声,安德烈的声音像蛇一样爬上了两位雌虫的后背。“你可以很轻易地阅读出上面的文字,不需要翻译器。”维尔登立刻垂下眼睛,掩盖自己的眼神。“古语的艰涩并不在于它的词汇,而是众多意向性的指代和随意的位置与现代通用语的精确特性存在根本的差异。”安德烈背着手在书柜中间这片不大的空间里走动,绕到了两位雌虫背后。“维尔登中校,据我所知,以您这样的军衔和经历,在主星应该无法接触到古语……但是您刚才毫无障碍地阅读了这份几万年前的复刻本。它甚至比我们听到的伊恩殿下的古语更加晦涩……我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安德烈站到了维尔登身后,银发军雌笔直的背影丝毫没有因为公爵施加的压力而变得僵硬。“建议您谨慎思考之后再做回答,虽然我没有阿尔托那样厉害的读心力,但杜克家族一直负责为神庙敬献祭仆。您可能不太明白,子爵应该对此十分清楚。”
安德烈对莫隆尼微微点了一下下颌,莫隆尼只能微微转过来,向维尔登解释。“这意味着您会向奈萨坦诚,并且忘记您经历了什么。”紫灰色的眸子在银色的睫毛下微微动了动,维尔登悄悄吸了一口气,缝在制服内衬上的特殊口袋顶到了他的胸口,那曾经是即将成年的伊恩曾经从鬓角剪下的一缕长发,这似乎让军雌安心心来,“公爵阁下,虽然我军衔不高,但也是殿下法定的第四雌侍。”维尔登微微侧过头,并不隐瞒自己刚刚发现的小小特长。“如果您私下约我见面的目的是为了阅读骨甲上的内容,也许我可以帮上忙。但如果您要审问我……不知您对伊恩殿下效忠是否仍然有效。”
“奈萨可以见证我对殿下的忠心,这不容置疑。中校,我只是很好奇,因为同样是进入过殿下世界的雌虫,为什么您可以看懂全部内容,而我们的莫隆尼子爵却只能看懂其中一部分。除了教导大祭司阿特戎,我不记得伊恩殿下有在神庙之外书写古语。”
“也许是殿下对我额外的眷顾。”维尔登没有承认,也没有松口,转过身正面萨瓦托斯公爵。“那么进入了殿下世界的,被殿下信任地委托打理生活的,全星网都知道被殿下宠爱的第四雌侍,您是为什么没有怀上一个蛋呢?”
安德烈打断了维尔登的反驳,绛紫色的眼睛黑黑得染着雾气,让维尔登真实地感到威胁。他克制着在内心呼喊殿下的冲动,原来真实的萨瓦托斯公爵一点都不是看上去的那样礼貌与温和。维尔登忽然想起公爵的另一个身份,一个几乎不会被提及的,大家心知肚明的身份——菲斯特家上一任的雌君。而他的雌父,虽然由殿下亲手结果,但仍为年迈的老亲王孕育了一个雄子,并且得到了老亲王最后的宠爱。
维尔登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许多猜测,他立刻意识到祭仆们是被萨瓦托斯公爵操纵的木偶,向他汇报自己看到和听到的一切。这位公爵也不会浪费时间去敲开一个雌虫的内心,因为只要菲斯特冕下愿意,他就可以将自己探查到的一切与公爵分享。很明显,委以虚蛇并不是安德烈的风格,只要是他亲自出面,那就一定要达到目的。
萨瓦托斯公爵到底想要什么呢?菲斯特冕下已经得到了他期望的白蛋,公爵是想要帮助冕下固宠,或者是他自己也要在伊恩殿下身边争取一席之地?或者……艾拉,每个在主星生活过的虫族都熟悉的名字,原来它来自另一个世界。
维尔登的思绪飞转,伯尼破天荒地对伊恩代孕这件事并不反对,他还记得雌侍们轮番惩罚雄主的时候,中将离开了。他一直守护着怀孕的殿下,极为溺爱地支持他的任性。这到底是预见,还是巧合?维尔登终于想到他在梦中见过的殿下,他们靠在一起,他的伊恩依偎在自己怀里捏着一本泛黄的书,上面的文字似乎有方形的边缘,五个或者七个一排,带着规律的韵脚。虽然文字改变了,但是语法是相似的,再加上他的确在伊恩的世界里接触到穆拉……
“因为殿下现在并不想要更多的孩子……也许。”光线照着军雌的后背,缎子一样的短发像银色的光环照在脑后。这个回答若有所指,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的无奈,又好像在说可怜的阿尔莱亚并不受期待——作为伊恩殿下最年幼的崽子,他的到来如何曲折,安德烈应该一清二楚。“既然您把我请来,我也想知道殿下到底经历了什么。”维尔登的语调安静而平稳,并没有被安德烈的诘问影响。他回头看向莫隆尼,“他上半夜一直在喊着你的名字,子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