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法拉赫的辩解,随后立刻意识到阿尔托·菲斯特诡计的巧妙之处。“我不想让殿下在塞勒斯冕下面前难堪才告诉您,”法拉赫看了一眼沉沉睡去的伊恩,敏感的莉埃薇拉觉察到他的目光抬头与之对视。“我希望殿下能尽快康复,您和我想的应该也一样。”
伯尼模棱两可地,长长地呵了一声,好像是答应了。“如果你不想让小可爱在冕下面前难堪,就该早告诉我。这儿不是沦陷的战壕,法拉赫,我们不能这样随意。殿下这次站在主星这边,不代表瑞雅的眼线不会盯着他。”伯尼低沉的声音里充满忧虑,“我们应该尽早离开这里,虽然莫隆尼的确把殿下拉了回来,但现在好几个雌虫都知道他怀崽子了,我们不能冒险。”门响了一下,法拉赫走到门口转动把手打开了门,芬戈里从这扇上下旋转着张开的门中间走了进来,像往常一样检查伊恩和崽子的健康。“蛋膜成型了,质地很紧密,弹性也很好。”他皱着眉头盯着胚胎背后支棱出来的像肢体一样的东西沉默了一会,“看起来正常。”
“那这个是什么?”法拉赫走到芬戈里身后指着两条长长的阴影问,“鞘翅。”伯尼走过去看了一眼,不以为意地说。“或者是多出来的两条腿,没关系,伊斯特芬刚开始也有这个,但是后面就变样了,别担心。”
芬戈里没回答,从虫族目前已知的29种分类上来说,有一些胚胎初始会长出这样长条的组织。胚胎尤安——芬戈里这样称呼这个观察对象——背后多出来的部分,并不像鞘翅那样是短圆的,也不像虫腿那样带着弯折。如果是殿下那样的精神丝线,为什么它自从出现就没有改变过形状?如果是翅翼,几个月的时间也未过太早。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看看伊斯特芬殿下的医疗记录,好与尤安的发育进行对比。”芬戈里收拾好检测仪,站直了身体对伯尼说,他真的十分魁梧,芬戈里在心里想,像一堵厚实的墙一样让他不得不生出一种必须要绕开的直觉。“我不介意,但是没有记录,也许你可以和伊芙对比一下。”伯尼脸上带着客套的笑,虽然话听起来很诚恳,还是让芬戈里隐约感觉到自己提出的要求引起了对方的不快,并且伯尼中将把这种不快还给了他。
“所有的检查都是在伊森殿下的星塔做的,他们只是告诉我很正常。如果您那儿和谁很熟的话,兴许能看到记录。”
星塔?芬戈里被这个软钉子梗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收拾东西,像往常那样对伯尼行了个军礼并且说:“感谢您的建议,我和军团长汇报去了。”之后就离开了房间。随后走进来的维尔登抱着一件柔软的衣物和一个点缀着钻石的漂亮盒子放到床边,解开纽扣卷起袖子,把手伸到伊恩盖着毯子的背后去摸她的体温,摸到背后已经收了汗,只剩下点凉意,便示意莉埃薇拉和他一起把睡袍套到伊恩身上。
“…亲亲…”迷迷糊糊的伊恩拉着维尔登的袖子不让他走,漂亮的雌侍只好用膝盖撑着身体,低下头去亲自己的雄主。他的殿下只偏过头在维尔登的脸上蹭了一下就又睡着了,嘴里嘟哝着听不清的梦话。维尔登在伊恩身边保持着别扭的姿势听了好一会,最后只能对紧张地凑过来的伯尼和法拉赫摇头。他的脸就在亚雌的面前,头发上飘来一阵清爽的洗发水的味道,莉埃薇拉很想偷偷凑过去,让维尔登的发梢擦过自己的脸颊,却被躺在身上的伊恩翻身压到肩膀下面,当个抱枕压到身下。
亚雌只好借着整理毯子的动作掩盖自己小小的失落。雌侍大人一心挂记着殿下,最近几天连话都没怎么对自己说过。维尔登完全没有注意到亚雌掩饰下的心情,他整理好毯子,转过身对伯尼转达塞勒斯冕下的问候。
“冕下目前还不宜走动,听说殿下还在修养,送来了一本书。”维尔登打开了这个造型浪漫的大盒子,丝光的绒面内衬上放着一本并不十分厚的纯白的硬壳纸书。伯尼狐疑地拿起来翻开,白纸刻出的英武的雄虫殿下立刻从两页交错繁复的花墙中站起,挥动双手释放了一个加持。白色硬纸剪出的长刀从椭圆的涟漪轮廓上升起,神庙的轮廓和比利亚的“碑”成为了他的背景。
这本书只有四页,伯尼翻开后面一页,上面是塞勒斯用金色墨水写下的严谨优美的字体。“圣蒂诺城堡的风景让我着迷,即使因为健康原因不能在庭院中散步,也不会让我感到无趣和寂寞。您的模样刻进了我的记忆中……”伯尼略略扫过两眼又翻了回去,纸片折成的雄虫殿下随着纸的开合举起手又放下去,头顶的椭圆形加持轮廓也随之升起和降下,精巧的立体书甚至可以模拟伊恩举起双手时两把长刀划过的弧度。“他等不及了……”伯尼搓了搓纸张的边缘,感受着手工纸粗糙的压制纹路和质地,一边在心里估算着几张纸到底花了多少贡献,一边咂舌冕下的高级爱好。
“为什么?”维尔登问道。“一百八十个菲斯特拉公转,维尔登,他来了如果你了解过塞勒斯冕下的工作,就会知道他是个非常有耐心的雌虫,而且他的教养不会让自己在殿下和他断开联系短短几天之内又费心心思送出一份精心制作的礼物。他从没正式地给殿下送过礼物……当然,他有一半苏拉的血统,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