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受封后,一直未曾进宫谢恩,圣人知两位郡主身体抱恙, 也未曾在意这些虚礼。只是, 郡主如今已能如常走动, 所以,此次冬猎……”
阿福没说完, 明黛已懂了。
这半年时间, 宫中与各府偶尔也有宴席, 但明黛和明媚一直不曾出面。
外人都当她们受伤毁容,所以躲在家中不出。
但相府秋宴时,她们二人曾出席, 所以那之后, 便不能全都推脱了。
这也是为什么相府之后递来的帖子日渐增多。
所以, 冬猎她们必须出席,还得将没谢的恩给补上。
“知道了。”明黛笑着回应。
……
气候渐冷, 明黛一到这个季节便手脚冰凉。
次日, 阿福给她燃了小手炉,明黛抱着热乎乎的一团,蹙着眉选衣裳。
翻来覆去搭配了十来套, 终于选定一套妃红厚棉短褙裙。
阿福目光复杂,毕竟,大郡主从未这般用心于穿着打扮。
还是去赴男子的约。
……
马车停下时,阿福先一步下车,明黛正欲跟着,忽闻阿福道:“奴婢拜见秦大人。”
她听到低低的一声“嗯”,旋即马车轻晃,有人蹬车。
明黛还坐在马车中,眼睁睁看着他弯腰坐进来。
秦晁罩着一件厚实的银色披风,露出洁白交领与浅色圆领袍的领边。
一进来,他目光便扫向她身上的妃红,明显愣了一下,旋即又皱起眉头。
明黛下意识想,她穿的有问题?
秦晁一言不发的在她身侧坐定,又往她身上看了一眼。
明黛这身冬裙剪裁修身,短褙与高腰裙衬得肩直腰纤,窈窕动人,又佩珠玉,不失Jing美。
除了看起来有些单薄。
明黛被他看得不大自在,正欲打破这尴尬的沉默,秦晁忽然抬手。
左臂自披风中伸出,明黛这才看清,他臂上还搭着一件披风。
素色底,昙花绣纹,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厚。
“披上。”秦晁言简意赅,还含了几分微不可察的命令语气。
明黛抿抿唇,拿过一旁整齐叠放的白色披风:“我有。”
秦晁瞄了一眼,眼底浮起几分笑意:“那就一起披上。”
明黛目测了一下他臂间披风的重量,犹豫道:“披两件,会不会……有点沉?”
秦晁:“那你选一个。”
明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手温和外间的寒凉,从容的选了秦晁的。
下车时,秦晁在前。
他也不用蹬子,长腿一跃就下去了,落地极稳,回过身冲她伸手,带的披风摆轻旋。
明黛稍微走了一下神。
自长安城见他起,他多是温雅姿态,可刚才那一跃一转,竟像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
雀跃活泼。
明黛搭上他的手,秦晁忽然紧紧地握住,她原本看着脚下,察觉后,又抬眼看他。
秦晁浅浅笑一下:“这样稳点。”
明黛点点头,心道,他的手太热了。
郊外的气候仿佛比城内更凉,明黛微微耸肩,掂量身上陡然增加的重量,适应良好。
秦晁还紧紧握着她的手。
明黛动动指尖,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秦晁的目光沿着她的手臂,一路转到她脸上,忽道:“已经很好看了。”
明黛微微偏头:“什么?”
秦晁笑笑,大胆道:“我说,所有人都知道你好看,哪怕披麻袋,也能披出清丽脱俗的风采。倒也不必大冷天穿成这样,你又不是不怕冷。”
说着,他捏了一下她的手指,不像暧昧,更像调侃:“跟冰棍似的。”
明黛呆呆地,“你……”
秦晁已牵着她往园子里走。
明黛盯着被他握着的手,脑子里陡然浮现出梦里的情形。
倘若那些都是零碎的记忆,那她和他……似乎有更亲密的关系。
那段遗忘的时光,他比她想象的更了解她。
就连今日的披风,也是他一早备好的。
明黛正出神,身边的男人低声的笑起来。
明黛看向他:“笑什么?”
秦晁目光悠远,含笑道:“只是忽然想到,最初握你手时,你能羞得从脸红到耳根。”
又转眼看她,语气含了感叹:“原以为你忘了我,我牵你的手,必然能重温当日的情形,谁想到,啧……”
下半句没说完的话,将明黛原本没来得及红的脸迅速催红了,一直红到耳根。
秦晁眼中一亮:“咦?”
明黛努力抽手,奈何他握得太紧,根本抽不开。
她泄气放弃,又环视左右,虽未见人,仍出语警告:“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秦晁坦然点头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