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愣住:“你……”
明黛把“密信”折好交给她:“而今,到你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明黛毫不动摇:“只要你履行诺言,你我互不相欠。”
解桐实在不懂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娘子,真要继续坐牢吗!?
“你不求别的?哪怕你借着这个诺言,要我现在带你出去,我也不会食言的!”
明黛捏着帕子低头擦手,抬首时,已全无刚才怒吼的激动模样。
她认认真真,一字一顿:“秦晁会来救我的。”
……
“呕——”凌江江畔,秦晁喝了一晚上酒,出门冷风一吹,胃里立马翻滚。
他趴在江边吐了起来。
胡飞眼眶都红了:“晁哥,你这样会把自己喝死的!”
秦晁翻身坐在地上,已经吐到脱力,“孟洋还没有回来吗?还没有人来吗?”
胡飞完全听不懂:“老孟不是去江州了吗?什么人来啊!你要见什么人,我去找!”
秦晁一个大呕,吐得只剩酸水。
他撑在地上的手掌紧握成拳,抓起一把砂石。
他一直知道,自己生来就是老天的玩笑,它从不眷顾他。
是因为有了黛黛,他的人生才有了光彩。
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你连她也要欺负……
她不是你最宠爱的天之娇女吗?她生来,不就是受你偏爱的吗?
难道只是因为和他这样的人扯上了关系,所以就要连她一并戏弄?
他跪下来求景珖收手,将黛黛救出来,可景珖的要求很明确,他必须有资格进入齐洪海心腹地带,她才会出来。
他当然知道,只要明家的人来了,自然能救下黛黛。
可他这一辈子,好像总是活在求而不得里,如今连明家的救兵都求不来。
而他,不能让她留在那样的地方,多一日都不能等。
哪怕景珖设下了刀山火海,他也得去闯。
所以,哪怕不择手段,哪怕齐洪海还不够信他,只要他探得齐洪海隐秘的行当,黛黛就没事了……
秦晁吐完,整个人狼狈的躺在江边的地上。
“去扬水畔告诉景珖……明日……齐洪海会有动作……”
“他必须……立刻将她接出来……”
胡飞飞快抹一把眼泪,将秦晁扛到肩上,先把他送回了家,这才去了扬水畔。
景珖甚至没亲自见他,拿了消息便让他回了。
明媚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听到消息,急忙道:“那你还不去接我姐姐!”
景珖没说话,他在心里,竟有些佩服秦晁。
这两日他不要命的折腾,打探出来的消息,与利丰和利行传来的消息一样。
他到底有多少眼线,又有多少招数?
看着焦急的少女,景珖笑了一下:“媚娘,你说我这样做,姐姐会不会恨我?”
明媚心里一沉,面上毫无表现。
“怎么会呢?”明媚侧过身,“我姐姐何其骄傲的人。”
“从前,与她同门学艺,青梅竹马的郎君,只是心意稍稍不纯,她便弃之如敝屣。”
“若她恢复记忆,兴许还会感谢你替她撇去了纠缠不休癞□□,能让她安心回家。”
她又把话题扯回来:“别扯开话茬,你自己说,已经几日了?”
“当初提出此计时,是你拍着胸脯向我保证,再深的大牢也能捞人,你倒是捞呀!”
越说越生气:“若是我姐姐在牢狱中有何闪失,我……”
景珖眼神一黯:“你怎么?”
“我会恨死你!”
景珖默了片刻,终于认输一般,长长叹气:“好,明日就带她来。”
明媚得了准话,这才放下心来。
她偏头问他:“你刚才说,秦晁已经有消息了?”
景珖“嗯”了一声。
“齐洪海未必信他,可他是真有手段,稍稍接近齐洪海,已经拿到了不得的消息。”
明媚一听,笑了一下:“那有什么关系。”
景珖问:“什么意思?”
明媚:“你想啊,那个齐什么的本来就不信他,如果那个齐什么真有动作,你让秦晁去打探,再给齐什么的通风报信一回,你说——”
少女莞尔一笑:“秦晁会被怎么样?”
景珖暗道,会死得很惨。
看着面前的少女,他忽然道:“可是,他应该是爱你姐姐,才会去做这些。”
明媚又笑了,眼里黑黝黝的:“所以我才要证明给他看,有些人,是他这样的人再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的,不如放手,各自相安。”
景珖听着她的话,慢慢垂下眼,不予置评。
……
次日夜,无风无月,夜黑天高。
明黛走出大牢,只有一辆宽敞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