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凝了霜。
好在,他自已大约晓得时不时拍一下雪,不至于冻成雪人。
阿姜惊呆了:“你怎么不进楼里去?这外面多冷啊。”
青年有些踌躇:“里面都是书。又是木头。我血止不住。一会儿弄脏了污渍难以去除。”
阿姜连忙拉着他,推门进去。
楼中气温四季如春。
阿姜查看他的伤口,虽然是有些地方腐烂了,但有些地方有愈合的征兆。
觉得还是包起来好些。
低头看看自已身上的衣服,又看青年,拉起他的袖子,用牙咬下一块,哧啦撕下一片,做为绷带。
包了一半才觉得有些不对。
这衣服也似乎是颂字所组成的。
抬头问青年:“你整个人,都是由颂字组成的吗?这撕了应该没事吧?”
见青年正震惊看着自已,不解:“怎么了?”
“你方才……怎么撕的。”
阿姜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新鲜得很:“是这样的,人的上肢呢,被称为手。”举起来给他看。见他不呆着,也懒得浪费时间,只管包好了。
有东西按住,果然血流得没那么痛快了:“等弄到药,我试着看能不能带进来。”
左右看看,也觉得这里并不是个能久呆的地方。要什么没什么,只有书。
“我已经证实了,你说的话是真的。就因为这件事,我师父现正追杀我呢。即然你在我身上了,估计赵氏也不会放过我。现在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别太拘谨。”阿姜安慰他:“我不在,你便当是自已家。这里不好住,你在外头建个木屋什么的,也使得。我不在意的。”
不过伸头一看,外面一片荒芜。这梦中别说树,石头都没有一块。并且看似没有边际,实际离楼不过百丈,就是一片黑暗了。似乎也没东西可以用来建屋子。
有些尴尬:“或者,你挖个洞吧?冬暖夏凉也是不错的。”说着,便看到青年手上拿了一片幽幽发光的东西。疑惑:“这什么呀?”
青年拿起来给她看。
那是一个发着幽光的颂法之句。明明只是文字,无处依附,可青年就这样把它揪在手里,就像揪着一条大虫子。时不时地,它还会扭动一下,像是有生命一样:“我看到它在亮,似乎是不好的东西,就把它撕下来了。”
又怕以为自已违背了答应她的事:“我没有乱动楼里的东西,它不是楼里的。”
说着带她往外面走。
两人迎着风雪,走出去,在离楼百丈之外,就是一片带星光的黑暗了。
阿姜来了这里无数次,已经探查过,只是不知道那片星光璀璨的黑暗是什么,自已估摸,应该是梦境的边缘处吧。
青年指指这片黑暗:“我见到,有强光大盛,跑过来发现,它浮在这片黑暗之中,于是伸手抓下来了。”
阿姜也莫明,这是个什么东西?
叫青年把它展开,看了清楚一下便愣住。
这是师徒颂印。
突然想起,自已跑走的时候,额间痛了一下,现在想来,大概是京半夏想用师父颂印把她招回去。没想到,被青年给撕下来了,拿住了。所以颂印没起作用。
青年见她愣愣的,皱眉说:“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怎么觉得,你这里并不是梦境之中。”
“不是?”阿姜不懂了:“那这是哪里?”
青年将扭动不停地颂字拿起来给她看,说:“这种契颂,是绑在元神上的。这里似乎是你的元神。”
“可是,你不是说,你只能在赵氏血脉的梦中穿行吗?”阿姜反问:“我即不是赵氏,这里也不是梦,那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青年摇头:“我也不清楚。或者有别的渊源?”他扭头看向那片璀璨星海:“我总觉得,这里有非常熟悉令人安心的气息。就好像回到了家。”
两人同样茫然,肩并肩站着,望着那片浩瀚的星海。
时不时,能看到无比巨大的一串图案疾驰而过。因它过大,两人只能看到局部的笔画,甚至都看不到颂字的全貌。
“一定是很强大的人,对你施用的颂法。”青年说:“我之前在这里看了半天,都没拼出一个字来。它实在太庞大了。”
所有作用于人的颂法,都会驻留在元神中。
而颂法强弱,会具象化为颂字的大小。
那些个修为差的人,所施用的颂法,细弱微小,打在人元神中,还没蚂蚁大,别说经不住风雨了,不用管它,过些时间,它都会散架泯灭,失去效用。
而修为高的则不同。
这颂法繁复无比、遮天蔽日,光一个笔画飞来,都要几个呼吸,才完全掠过两人视线。
“会是谁呢?”阿姜仰视着这大东西。
“你父亲?”
吴老头修为是不错,但没有这样的本领。阿姜摇头,回身看向书楼。这个东西,也是人放在她元神中的?
这里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