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華幾乎一碰到枕頭便睡去,塔立摸摸她chao紅的臉,起身套上了褲子,裸著上身出了房間。
今晚守夜的是秒留,正裹著大衣昏昏欲睡,被塔立開門的動靜驚醒,抬頭一看是黝黑的肌膚,嚇得匆匆低下頭:「王子,有什麼事嗎?」
塔立還不習慣有人隨時隨地侍候,他的侍從都是早上來晚上就走,府內長住的只有廚子和掃地婆子,他看著秒留頗有些尷尬:「想打點熱水。」
「奴婢這就拿來。」秒留急步離去,眼光不敢抬起。
蓮華嫁來之後廚房就隨時燒著熱水,秒留捧著熱水回來,敲敲門:「王子,熱水來了。」
塔立重新開門,這次披上了外袍,胸膛還是未能好好遮住,但秒留低著頭什麼都沒看見。他接過熱水放到床邊的小几,沾濕毛巾替蓮華擦身。
毛巾滑過她腿間的狼狽,她不舒服地皺了皺眉,眼睛微張,看到他的身影晃來晃去,歪過頭又睡過去。
把她清理完畢蓋好被子,他才擦了擦自己的身體,把毛巾扔回水盆裡,躺下摟過妻子。
塔立在尚朝做質子的時候已經懂事,那時穆國想與尚朝合作,開通一條從北到西的貿易通道,主動把塔立送了過去,保證在修建通道時絕不會乘機發起任何攻擊。
誰都知道穆國的王子是不值錢的,但尚朝皇帝聽說塔立的母親是尚朝人,便把他留下。
王子的母親更不值錢,生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死了,他對她沒有什麼感情,沒想到死去的母親也能為他帶來些好處。
畢竟在尚朝做質子,比起在穆國做王子,日子好過太多。
尚帝繼嗣困難,大婚數年才誕下一位公主,塔立住在皇宮的時候,尚帝把他當成個兒子來看待,練習做兒子父親的威嚴,不時教他讀書下棋。
那時皇宮裡最橫行的是五歲的欣華公主,還有四歲的蓮華郡主,他也是略有耳聞,但他住在前殿,一直不見盧山真面目。
直到中秋宮裡設宴,尚皇邀了他去,在路上被還是小豆丁的蓮華攔住了,她看他衣著古怪,長得也怪異,仰頭問他:「你是誰?我怎麼沒有見過你。」
塔立到尚朝不久,尚語還講不溜,他身邊的太監代他答了:「回郡主,這是穆國來的質子。」
塔立穿得是熊皮大衣,她看著新鮮,不客氣地擼了兩把,說:「你這大衣好軟,哪裡買的?」
「不賣。」他對這個不及他大腿高,不請自來還把他當貓擼的女孩沒什麼好感。
蓮華聞言就不高興地嘟起嘴巴:「不賣就不賣,我問哥哥去。」說罷蹬蹬地往殿裡跑去。
宴會時他獨自坐在角落,對歌舞表演毫無興趣,反而尚朝的菜式Jing緻,種類豐富,他很是喜歡,每一碟都吃光抹淨。
宴會散了,他還咬著甜品紅棗糕,蓮華牽著她二哥來到他眼前。
尚霄錦比蓮華大上六年,比起頑皮的弟弟,軟軟圓圓的小妹明顯更為可愛,恨不得把她寵得上天。
她說剛剛遇到個人穿的毛毛大衣很可愛,吵著他說要,把他硬拉到塔立面前。
尚霄錦認得這是穆國的質子,看到他身上穿的不是一般的貂皮狐皮,而是整張熊皮,確是十分罕有:「這熊皮大衣看來十分珍稀,不知何處可得?」
塔立看著蓮華,小丫頭有了哥哥撐腰,驕傲的小臉仰得高高的,他還是那句:「不賣。」
蓮華不高興地皺著包子臉,委屈了:「我不買你的,就是想知道在哪裡買。」
她看他無動於衷的樣子,轉身問婢女拿了什麼,又回來放在他桌上:「我請你吃月餅,這是我nai娘做的,很好吃的。」
好吃的。塔立挑了挑眉,把月餅盒子收起:「不賣。我打的。」
他獵了隻熊,做成大衣,別處沒有得賣。
蓮華聽懂了,很是失望,尚霄錦摸摸她的頭:「你看,沒辦法吧,下次哥哥也幫你打一隻回來?」
「真的嗎?」她抱著大哥的腿:「大哥真好。」
塔立打量了一下尚霄錦的身板,想跟小女孩說你哥沒可能打得到熊,狼都不知道打不打得來一隻,但看著她那個期待的樣子還是沒有說出口,反正那是她哥哥的煩惱了。
月餅真的好好吃,甜而不膩的。他之後在其他地方再吃,竟找不回那樣的滋味。
幾年後,他回國前托人把熊皮大衣給了蓮華。
還未到她手,就發生了鏡湖一事,又拖了好些日子才和其他補品一起送到她眼前。
她早已忘記了那個中秋夜,攤開大衣覺得甚是英武,讓人轉到給王顧成的謝禮中。
這些蓮華都記不起了,塔立也不得而知。
蓮華難得地睡得那麼好,中途完全沒有醒過,一覺睡到大天亮,雖然醒來感覺四肢痠痛得像被馬踩過,但久違了Jing神飽滿的早上還是讓她能勉強原諒身體上的不適。
塔立還未醒,赤著上身擁著她,蓮華才發現自己也是光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