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章经纬叭叭叭叭叭叭,嘴就没停过,他懒得搭腔,却也没打断。一路开到地方,晚霞已去,正是不醉不归的好时候。山庄门前,有人站着等他们,是山庄的老板许骏。
两个星期了,他已经两个星期没有亲亲抱抱他的澜澜了。澜澜也是个心狠的主,不要说电话,连个微信都不带发的。
当晚,程文默屈尊开车接了章经纬,一并往平湖边上的一处度假山庄去。
他也没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扭过头来就跟他道:“哥,你等我问好地址发你啊。”
这话可戳脸面,后一个登时恼羞成怒:“放你的屁!谁想他了?”
“闭嘴。”又跳出来一个,张嘴就把前一个一通好骂,“你懂个屁!这种时候,谁能坐得住谁就能赢!还回去,回去干嘛,那是老子的房子,老子花钱养的人,老子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就不回去,要你多嘴!”
“那我换个地。”章经纬热情不消,身边不知道是谁,兴冲冲和人家道:“去问问许哥他那山庄这两天闲着吗。”
这一走,公司彻底干干净净一个喘气的都没有了。
至于程文默,程总,活像生根似的长在了公司。为此,江河集团一众员工很头大——老板成宿成宿住在公司不回家,办公室的灯一亮亮半夜,加班加得命都准备不要一样,对比之下,他们这些人,啧,很难做啊!
“......”后一个没声了。
不等饭点到来,公司食堂的菜便被一扫而空,员工们有的留下匆匆吃两口就没影了,有的则干脆打包提回了家。偌大的一个公司,人说没没得也快。
“嗯。”他微微弯腰,手肘抵在了腿上,“晚上有空吗,陪我喝两杯。”
章经纬听着可兴奋:“咱约在哪?上次那地成不?”
谁让他们瞎揣测老板心思,到头来被扣个假传军令强行加班的罪名,真是长八百张嘴也没处说去。
他打生日的第二天就心烦意乱,一看薛澜这态度,更加满脑子乱打结了。程佑还说薛澜爱他,真是放屁,就这样爱的?两个星期不见他都不说一句想,这算哪门子的爱?
哦,对了。他突然又想到那天傍晚忍不住开车拐进南山苑,看见薛澜牵着保龄球在公园和一妙龄女子相谈甚欢的画面。嘿,他当时那心情,真不是一般的糟糕。他不回去,薛澜没见难过没见消瘦,小日子反倒越过越滋润,整天朋友圈发吃这吃那也就算了,还借遛狗为由和姑娘聊天,还聊得很开心,还遛的是他的狗!
,又出门找兼职去了——防患于未然,万一哪天程文默突然翻脸,他也好有个准备,至少不至于露宿街头。
不成,他不想被迫蹦迪:“太吵。”
许骏是章经纬亲姐夫的亲堂弟,虽然是拐了一层弯的亲戚,但平时来往多,感情比章经纬和自己那两位只知道靠着章家吸血刮油的亲堂哥感情还热络。一听自家堂哥的小舅子要带着江河集团如今正儿八经的当家人来玩,许骏原本人都到机场要带着新处的女朋友
这叫他怎么不郁闷?
“郁闷什么呀。”不知道谁在说话,“你回去就是咯。”
“啥?”章经纬听得一愣。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肉疼”两个字——程总大手一挥说补贴百分之三十挺敞快,殊不知,这钱都是从他们口袋里流出来的啊!
难做也得做,江河集团的苦命员工们,就这样被迫开启了加班的生活。
哦,不,还有一个——程文默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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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应了声。
他还在办公室,谢绝了两场饭局,又打发了殷切要去给他买饭的杨潇,一个人待在办公室,对着窗外有些阴沉的天气无言。
老天爷,头都快熬秃的卑微员工们集体瘫倒,无数个微信小群里对程总的谩骂声,总算也告一段落。
去找薛澜?他不是不想,只是不知道见了薛澜要说什么做什么......
“算了。”他抬手挥碎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捏了捏鼻梁,掏出手机翻到了章经纬的号码。
“行行行。你牛逼,你不回去。”前一个也不是软柿子,鼻孔一朝天,冷哼道:“你有种别天天想人家啊。”
“我也想了。”他最后总结。
“倒霉啊。”又有人叹一声,几人前后走着,并肩往电梯去了。
“我。”前一个脸一瘫,“我想我的澜澜宝贝了。”
章经纬几乎是秒接:“哥,找我呢?”
等人都快走光了,几位主管才苦着脸被放出办公室。
他懒得重复,章经纬自己又回过神来:“有有有,必须有!”
“哎。”年龄最长的一位主管叹了口气,“走吧,走吧。”
前一个立即又跳出来:“那就去找他嘛!去嘛去嘛!”
连着加了两周的班,上头终于发下话来:这月工资每人补贴百分之三十,再放半天假,都回家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