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澄澄没有开着他那辆sao气的跑车,而是带着他上了一辆黑色的阿尔法,坐在驾驶座的是一位穿着小羊皮西装扎着高马尾的年轻女士,她见他们上车之后,说道,“我们时间不多,需要尽快,辛老师他们已经在法院了。”随后立刻发动飞驰向前。
“法院?为什么去法院?”
女人透过反光镜看了眼满脸焦虑的他,“陆先生没和你说吗?”
陆旭秋睁大眼睛,好像听错什么,“你指的是谁?”
“陆维倾,你的父亲。”女子扶了扶镜框,然后将放置在副驾驶的座椅上的包往后一扔,冯澄澄立刻接住,并将几件衣服拿了出来,是一套崭新干净的白衬衫黑西裤。
“你把这个换上,打扮得干净沉稳些,才能博得法官的好感。”
陆旭秋搞不清目前的状况,手足无措地捧着衣服,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他更关注陆维倾这个名字。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冯澄澄顿了顿面露难色,有些欲言又止,“那个……你不在的期间,维倾他告了俞振北。”
“什么?!”
坐在驾驶座的女人似乎不想让冯澄澄提太多,“过多的细节没时间详细描述,一会儿开庭之后,请您配合陆先生的指控如实回答就可以。”
平时里嬉笑怒骂爱吃豆腐的冯澄澄,这次倒是格外严肃正经,手搭上他的肩膀,用掌心的温度传达安抚的情绪,“你别担心,也不用想太多。陆维倾是有备而来的,而且辛律师是大名鼎鼎的金牌律师,他很厉害的。”
一时间陆旭秋脑子里被无数个问号和感叹号塞满,有备而来是什么意思?告俞振北吗?告什么?性侵吗?那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是双性人的身份吧,这不是他最大的秘密吗?难道他不在乎了吗?
当陆旭秋心绪不宁地被女助理带入等候室,以便随时进入证人席,这场万众瞩目的案件也开始了第一次庭审。
这是一场公开的案件审理,现场除了与案件相关的家属旁听,亦有记者在旁采访报道。由于涉及到已退休的中央干部,所以不能录音录像,只能用传统的笔录方式。
陆维倾的辩护律师辛畅,正庄重严肃地宣读原告的诉讼。
“非法囚禁”“性侵猥亵”“故意伤害”以及“蓄意谋杀”,每念到一个触目惊心的字眼,不少媒体人都像听到什么宝贝似的奋笔疾书,在这样笔尖摩擦在纸张上的沙沙声中,陆维倾反而像一个局外人,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原告席的座位上,仿佛在听着别人的事情,但如果顺着他的目光,便会发现自始自终他都牢牢地盯着被告席的俞振北,那眼神如鹰一般锐利,又像毒蛇一般Yin冷。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双方都卯足了劲,俞振北的辩护律师袁斐亮是红圈所出身的大律师,他作为智囊团最重要的一员,在诉讼陈述之后,有条不紊地回应道,“在调解环节我们就沟通过,我方从未否认过与原告之间存在性行为,但我们需要澄清,这些都是发生在双方自愿的前提下。”
辛畅预料到对方的说辞,立刻站起来反驳,“双方自愿为何会造成严重的性伤害?之前提交的联合医院的就诊记录,1998年的2月1日,委托人出现重大的性器官撕裂和大出血,这是极度令人发指的性暴力,并且在2月1日的就诊记录后不久,原告被非法囚禁,从时间方面来看,与委托人被迫退学的日期完全吻合。同时,我方需要郑重申明,这并不是第一次。早在上一年的五月中旬,被告已经采用同样的手段对待委托人,当时还有室友前去警局报警的相关记录。”
这两份材料相当清晰地描述了当时的陆维倾所遭受的一切,面对这样赤裸裸的揭露,处在家属席的方剑感觉心口绞痛,仿佛一下子回到多年前,那时陆维倾含糊其辞地表述他遭遇的痛苦,细节像是轻描淡写地带过,而如今在残忍直观的医学记录面前,他才知道痛苦是有形容词的,是那样具象。
袁斐亮同样有所准备,他说道,“同性之间的性行为伴随着一定程度的撕裂是很正常的,且这份医疗记录不能证明是原告与我委托人之间发生性行为,也许是原告和其他人的。这不是直接有效的性侵害证据,我方要求反驳。另外,针对原告律师所提出在1997年5月的事情,我方也有更完整的影像资料。”
在法官的同意下,现场的大屏幕随之播放,袁斐亮辅以讲解,“该视频为我委托人在市区某个居所的监控记录,时间发生在深夜一点,当时原告主动并独自前往委托人家中,并且在十分钟后,乘坐在委托人的副驾,两人一起驶离。单从这段影像来看,我觉得原告人表现得非常‘积极主动’,似乎与您方所说的‘被迫’截然相反。”
冯澄澄此时也来到了旁听席,和方剑紧邻着,他刚坐下听这话气不打一出来,低声骂道,“老Yin逼,二十多年前的监控录像都留着,狗东西绝壁是留了一手。”
辛畅对于这个证据皱了皱眉头,但很快他从逻辑基点出发,“首先辩方律师仅从这一次的影像资料就能判断出是否自愿积极,是否过度轻率呢?我们在诉讼中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