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肚子里。
而傅容时,在听到我的声音时,也不过是驻足一瞬,接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自始至终, 没看我一眼。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从地牢中消失不见,我才慢吞吞地走到了牢房里头,将地上散落的稻草踢在一起,直到堆成了一个坐垫的形状,接着缓缓地靠墙坐了下去。
与傅容时相处的日常点滴还在眼前,我如何都没法面对他是反贼的事实。
假面能戴一时,可还能日日夜夜地戴着吗?
“小吉。”
黑暗中传来谢阆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
我看了一眼牢门口守着的狱卒,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探了探耳朵:“怎么了?”
“你裹紧衣裳,地牢Yin冷。”谢阆提醒。
我先点了点头,随后又意识到谢阆看不见我,我道:“我不冷,你冷吗?”他将袍子给了我,现在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
“不冷。”
“都给我闭嘴!你们以为这地牢是什么地方?是用来让你们谈情说爱的吗?”这时,狱卒走到门口提着手上的刀用力敲了敲牢门。
我瞥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谈情说爱了?”
“还敢顶嘴?”狱卒横眉,手上的刀露了刀锋,“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不信,”我冷冷看他,“你连这牢房的门都进不来,怎么宰了我。”
我看得很清楚,傅容时出牢房之前,将钥匙带在自己的身上,留在牢中这几个狱卒至多就是起个看守的作用,连门都没办法进。
“你!”狱卒语塞,被我气得脸都红了,“也就让你这个小蹄子嘴上逞强几句,等王爷来了,老子非亲自剥了你的皮!”
“你家王爷?”我转了转眼珠子,直起身子轻蔑道,“他自己头顶都着火了,你以为还能分得出身来管我们?我告诉你,不出三天,你就该得到你家王爷兵败的消息,我劝你现在还是态度好些,到时候我还可以向官家给你求一具全尸。”
“呸!”狱卒一脚踢到牢门上,我感觉到这牢房的木头栅栏都猛烈地摇晃了一下,“你以为老子会信你的鬼话?”
“你可以不信,”我哼了一声,扬了扬下巴,“但是你也该听过我的名声,我是京中鼎鼎有名的神算应小吉,我断过的命、推过的卦从来不曾出错。我十三岁就能算出灵翠峰塌方救了官家一命、十五岁就在一炷香内在皇城中寻到了失踪三日的漱玉长公主……我从来不说毫无根据的话。”
那狱卒浑浊的眼珠子乱了一瞬,强作镇定道:“你以为我会信你这些装神弄鬼的胡话?”
【瞬息不定,瞻视不常,心性不定之人也。】
我心里有了底,倒是更镇定起来。
“好,我说的都是胡话。”我神色淡淡地开口,“你幼年丧父是胡话,两个兄弟不成事将家里败光了也是胡话,你成婚数年却一直生不出孩子也是胡话。”
【额上坑陷者,贫贱;左侧者,损父。】
【左眼有两层纹者,两兄弟。若层纹在里者,兄弟不得力。】
【何知一世不生儿,三阳陷了色如脂。】
【山根有纵横理者,不利子孙。】
这狱卒脸上的慌张这下倒是彻底遮掩不住了:“你!你……你怎么知道?”
“我都说了,”我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我是京中顶有名的神算,我只需要瞧你一眼,便能说出你的过往与未来,财帛家产、父母妻儿、福禄寿限……绝无错漏。”
那狱卒定定地盯着我,而我亦毫不示弱地同他对视。
半晌,他终于绷不住,咽了咽喉咙里的唾沫,问道:“那你方才说的,三日之后王爷兵败……”
我微微一笑:“你以为我为什么这样镇定地坐在这里?你以为你们冲进地道的时候我为什么不跑?”
“——因为我早就知道结局了。”其实主要是因为我跑不动……当然,也跑不掉。
只是,人其实很容易被Cao纵。
一旦在脑子里种下一个念头,一旦开始相信,就会逐渐失去自己的判断。
更何况是他这样心性不定的人。
趁他还在摇摆之际,我又加重注码。
“你应当听说了昨日司天监上朝,将首辅王平拉下马、一日之内被抄家流放的事情吧?你可知那星象便是我亲自推演,也是我亲自上朝堂指认的。连官家都信服我口中所言,你还怀疑什么?”
“你以为我为什么从淮Yin王府逃出来?倘若淮Yin王的确有真龙之相,我巴结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跑出来?不正是算出了他定将兵败的事实么?”
“顺便说,就连那地道所在都是我用罗盘推演出来的……这生路在何处,我清楚得很。”
“你……你同我说这些……不过是想让我把你放出去!”狱卒又道。
“你想错了,”我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无权将我放出去,我跟你说那些……只是为了给你一个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