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得像个小男孩,“我真的不,不能再对他说任何绝情的话了,我一句狠话比别人说他一百句都要让他难过……你不是喜,喜欢他吗,你别让他,他伤心好不好……”
两股势力在俞骁身体里短兵交接,激烈缠斗,一方是水一方是火,他整个人要被这力量劈裂开来。他当然舍不得夏棉难过,除了在床上,掉一颗金豆子就在他心上砸一个深坑,可他太想要了,太想太想,太想太想,想到不能再想。江雪墨不做白脸,那恶人只能他来做,如何才能斩断夏棉这千千情丝?如何才能拔除夏棉这情根深种?
他唇角微微颤动,从桌上抽了两张面纸站起来塞进了江雪墨手里,转身的时候说了句“想好该怎么说,等我消息”就离开了。步履比平时还要大还要快,像是生怕被什么撵上又像是生怕会掉头回去。
一个人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是不该太在乎另一个人的,否则膝盖会软,否则脊梁会弯。既然江雪墨没有,那就交给有能力的人来做。
他这么告诉自己。
一阵风一样地走出茶室,雪光反射着天上白刺啦啦的日光,有些晃眼,任泰安跟在他身边主动交代这几日的动态,“叶寒宵暂时被咱们控制着,那两个人动了手术现在也被咱们看管着,只等醒过来拷问;军部那边……”
俞骁却似是没在听他的话,全部注意力都被街边上来来往往被大人抱着、牵着、背着、举着、扛着……的小孩吸引,他以前从不过份在意这些小玩意,现在看哪一个都觉得他们的笑容是那么甜,他们的小胳膊小腿是那么可爱,和他们在一起的大人是那么幸福。
因为不管那些大人是笑脸相迎,还是一脸嫌弃,那眼神都是柔软温暖的,好像在告诉全世界人:看,这是我家的宝贝。
他看到了,他心痛了,他难受了。
本来六个月以后,他也可以抱着一个白白嫩嫩软软甜甜的小西梅昭告天下:看,这是我眼里最可爱的小宝贝。
他不知道具体该恨谁,是该恨叶寒宵,还是该恨那两个狠下毒手的人,亦或是该恨整个岑家整个林家整个俞家,包括他自己,是的,包括他自己。
但他唯一清楚的是,夏棉和他的孩子是无辜的,是最无辜的,他们什么也没做错,只是因为对别人有利,所以可以被拿去肆意对待肆意伤害。
其实,见完江雪墨,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和那些人一样堕落了,五十步笑百步的差距。不管他怎么善待,怎么呵护,怎么疼爱,终究还是迈出了这自私自利的一步,归根结底还是强迫了夏棉的意愿。
他没有办法了,他自我挽救过很多次,可那心理防线对上夏棉就危如累卵就丢盔卸甲,他眼睁睁看着那欲念成了痴缠,那痴缠成了执念,那执念成了偏激,那偏激顿生心魔,局势江河日下一泻千里,如今已经触底。
“首长,到您了……”任泰安提醒这个有几分失魂落魄的人,心里不大是滋味。谁受得了啊,自己的家人被伤害甚至杀害。
俞骁颤了颤,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母婴用品店,手上还拿着两双可爱的小袜子和一个小奶瓶,柜台的收银员等了将近有一分钟,只是见眼前这个Alpha俊朗不凡,也没半点不奈和生气,巧笑着把袜子接过来,一边扫码一边打趣道:“第一次当爸爸呀,都是这样,小手小脚小身子抱在怀里,高兴得回不过神儿而来,等孩子哭啊闹啊喂奶换尿布这么闹腾几天,觉得累了有点烦了就醒过神儿来了。”
任泰安在一旁听着,简直想捂住那Omega的嘴,字字往人心上捅刀子。他偷偷去打量俞骁的神色,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有唇角颤了颤似是想说什么,但他跟俞骁这么多年,知道这是难过了。
店员递给他手提袋,粉粉嫩嫩的,印着个可爱的婴儿,水蓝色的大眼睛透着对世界纯真的好奇,俞骁看了一眼,心脏抽痛的厉害,垂下手提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