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为人民奉献一生的军人,更不是天生的凛然正气,他选择入伍只是因为俞家世代如此。
他汲取的善意少得可怜,更没有那么多善意去大爱无私地回报社会,他的戾气很重凌虐欲很重,比一般的Alpha还要重,只不过他选择的职业是天生高尚的;暴力向来是化解纾解戾气的良配,只不过他选择的职业天生是充满暴力的。
他把所有的戾气化作利刃在战场上残暴肆虐,快感强烈,至于军人的使命感和信仰那都是在经年累月日复一日中慢慢才滋生觉醒的。
Alpha是天生的食肉动物,拥有俞家血脉的Alpha更是其中的翘楚。
痛了就要报复,饿了就要猎杀,想要什么就一定要拥有。
过程和手段必定血腥残忍甚至肮脏,他此前只是不愿意用这些去逮捕夏棉。
但三年了,马上再过半年就是第四个年头,他隐忍了太久,也是时候该醒悟了。他该明白他一直在逃避的一个事实——他的柔情蜜意即便铺成天罗地网,也兜不住一朵想要飞的夏棉。
抽丝剥茧也要把这两个人盘根错节的关系生生一条一条一缕一缕地斩断,血淋淋地也要握在自己手里。
他会去给他疗伤的,会补偿他会加倍地呵护他,会慢慢让他的伤口愈合结痂,最后就像给他做除疤手术一样,慢慢撕掉那些成熟的痂,在他泛着粉红的每一寸嫩肉上亲吻。
他也是为夏棉好,他只是不想再看着夏棉一条路走到黑,只是不想再看着夏棉在南墙上撞个头破血流了。
他这么告诉自己。
只是不知为什么没有躲开那一壶热烫的茶水,他本来可以躲掉的,子弹都可以。
“江雪墨,你能泼我这一壶,是我当他赏我的。”半晌,俞骁出声道,“好好想好该和他怎么说,等我通知你们俩再见一面。还有,现在多的是人等着抓他,你知道他在乎你就该有点自觉,叶寒宵那边我会控制住,你找谈家的小子也行,不找也行,出国或者我给你安排人手,你自己选一个。”
怒气顶得江雪墨几乎冒烟,他憋闷得像条金鱼,胸膛剧烈起伏,两只眼睛通红几乎要暴凸出来,脖颈子上的青筋涨大凸起。这些Alpha都是这样目中无人吗?对他们而言,想要了就一定要得到,根本不管不顾那个人的意愿,强行得到一个人无非是在享受权利带来的特权,不会愧疚,不会抱歉,他们只懂得弱肉强食。
为什么,为什么谈云烨是那么优雅斯文,而俞骁和叶寒宵却是如此地斯文败类?!他只是被人凌辱了几次,而夏棉却是忍耐了三年,一想到自己当孩子养的宝贝疙瘩被人按在身下任人搓扁捏圆,他恨不得冲上去和眼前这个人同归于尽。
想骂。
想骂的有很多。
想骂得他狗血淋头。
最终,他只选择了最锋利也最粗暴的一把,“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吗?”
他冷涔涔地看着俞骁,不喜欢,就是强迫。
话音落地,俞骁表情未变,可却知道自己再一次被人挑衅成功。心脏开始疼,腺体开始疼,信息素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涌。
他现在除了纱布什么东西都没贴,那信息素里的情绪自然能清晰无比地被江雪墨感知到。尽管他面上再八风不动,也终究是露了马脚,再说什么都是虚张声势。
所以俞骁痛恨人类的分化,痛恨信息素,不单单是因为病痛的折磨。以前的人们,只要做好表情管理,尊严和体面可以维护得妥妥贴贴,现在,腺体连着心脏,一切都无所遁形。
“我会让他把心脏献出来。”俞骁说这话,笃定、强势又狠辣。可话说得再有气势,在拥有那心脏拥有了漫长得数不尽的日子的人面前,都只是溃败人麾下的败兵。
“我不会再对他说一句狠话,不会同意你无理的要求。我会选择性地和他解释好,带着他离开芸城,或者离开星际。”江雪墨是如此回答的。没有气愤也没有不甘,有的只是坚定和平和。这星球这么大,不是每个地方都不愿意给两个无辜的平凡人提供休憩藏匿的角落,他们都还年轻,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你很可笑”,俞骁道,讥诮几乎要掩盖不住,“从你选择向叶寒宵低头妥协的时候,就已经再没有选择权了。你如果护得住他,为什么不早点带着他离开?现在出来一个我,你就又护得住了?矛盾且愚蠢。”他毫不留情地点破。“何况我只是通知你而已,我下命令,你去执行,就这么简单。”
江雪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清楚自己的软弱和无能,也清楚自己的天真甚至愚蠢,但他当时真的只是以为只要牺牲自我,就能护得住夏棉,他不知道,人心是如此险恶贪婪的。或许,他是真的这一路被夏棉和谈云烨保护得太好了,吃过很多苦,却没真的受过伤。而仅仅一次善意的隐瞒,不仅就这么把被他们保护了许多年的自己拱手给交代了,还伤了夏棉的心,最终竹篮打水,什么都是空。
江雪墨哭了,他强撑这么久的心理防线全线崩塌,他不停地用手背去抹自己脸上的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