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问他为什么打了又不说话,更不会问对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因为他毫不关心。
他想起的只是上次这样接通电话陷入类似于这样的静谧的时候,对面站的还不是直想让夏棉忍不住摔手机的人,是站在塞国营区、炮声连天中的俞骁。
那时,俞骁说了句“乖乖等我,我很想你”。
低醇磁性的声音顺着电波,越过重重万水千山传来。
有些微微变形,但里面饱含的想念和深情,几乎是顺着电波急速蜿蜒过来,浓稠地将人拥抱包裹起来。
他等了,他等回来了。
同样是暴雨滂沱的狂风呼号的一天,等来的是长睫紧闭、被重重仪器管子包围得几乎看不见的那样一个俞骁。
他回来了,又走了。
动身出发的那天清晨在他耳边呢喃了什么,他虽然迷迷糊糊,但是听见了,他说:“乖乖等我回来,棉棉。”
他还在等。
等得早生华发,等得行将就木。
可他等的人,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要是没听见就好了。
他攥着床单,眼泪砸下时,在被单上洇出一片片深色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