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载上来讲,的确是这样的;」沙普勒轻轻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几千
年下来,它连故障都没有出过一次。即便是在永夜战争中,身为魔血大君的夜翼
君王辛撒索托斯在攻占撒林之后也没有对它施加分毫破坏。甚至据说夜翼君王在
无事之时还经常抚摸把玩大沙漏,感叹其制作之精美。也是因此,在我们的祖先
收复撒林之后,不得不用阿奎娜尔女神的受祝圣泉来回冲洗了它整整三遍,以期
使之恢复『洁净』。」
「但唯独岁月自身留下的痕迹,我想即便是女神的受祝圣泉也无法将之冲刷
掉吧?」李维重新看向了沙漏,缓缓说着。
「然也,」沙普勒略显意外地抬了抬眉,「李维殿下你这话可真不像是你这
个年纪的人会说的,印象里通常只有到了我这样年纪的老家伙才会如此感叹时间
的沧桑。」
「这没什么,我只是比较喜欢历史而已。」李维伸手轻轻抚过光滑的水晶罩
面。
「唐怀瑟爵士可还是一如既往地的硬朗?」沙普勒突然以熟人与亲友的口吻
抛出了这么一个家常问候。
「当然,我觉得他还能再骑一百年的地龙。您认识他?」李维好奇地望向了
沙普勒。
「拜恩男爵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沙普勒微笑着给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四十年前,撒林城被死者的大军围困之时,我还是一个刚进入城卫军服役不到
一年的新兵。那会儿是在城墙上,我们和登城尸鬼的混战把我整个人都给吓懵了。
我的小队那天碰到了一个相当难缠的高级尸鬼,没一会儿我的护卫和部下
就全都
阵亡了;就在我一屁股跌坐在角落里发着愣等死的时候,唐怀瑟·拜恩男爵从后
面一剑就把那个家伙的脑袋连着上半身劈成了两半,像切西瓜一样。」
李维有些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了沙普勒两眼:「您当年在城墙上作为一位普
通的新兵上前线?」
「呵呵,我们家族在撒林的泉主之中算是对内格外严苛的那一类;」沙普勒
笑着转过身来,「我的父亲与祖父都对古老的传统与责任抱有极高的执着,因而
我们家的继承人在年龄到了之后,都必须要去往沙墙卫军作为武士服满一轮役才
有资格继承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过我觉得这算是一件好事,这让我们库西达思诺
家族的历任执掌者往往都比许多其他泉主或是巨子更加意志坚定和富有胆量。」
「受庇于城墙者,亦当以身卫墙——」李维用纯正的古阿门诺语缓缓念出了
一句阿门诺谚语。
「所言极是,任何一座伟大的城市都应当铭记阿门诺的智慧与公民美德;」
沙普勒赞许地点点头,「顺便,李维殿下你的阿门诺语口音当真如古代的雷尼亚
诗人一样完美,就和你的父亲还有祖父一样。」
李维正欲开口客套,沙普勒忽然又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李维殿下大
可不必拘谨或者跟我客套,我和您的父亲、叔父都是多年的朋友,唐怀瑟爵士和
您的祖父也与我相熟识,并有大恩于我。你尽可以将我当作自己的家族长辈一般,
也尽可将时砂宫当作自己的家,有何所欲,只管告与我即可。」
「那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咯。」李维愣了愣,不过随即又换上了一副随和
笑容。两人随即便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大厅
……
午后的撒林变得比上午更加炎热,火辣辣的太阳直射足以令人的皮肤感到灼
痛。
沙普勒执政官引着亚兽人公主与龙翼堡的爵士们来到了大神殿的外墙正门前。
尽管头顶烈日,李维依旧充满好奇地望向前方——在神殿外墙前,一排造型独特
的重甲武士正站在原地值守岗位,与到访众人面面相对。
这群武士穿着全身锁子甲与铁灰色的重鳞甲长褂,鳞甲未能覆盖的双臂部分
还在锁甲外包裹着一圈圈环片铁甲,鳞甲的材质中含有相当份量的寒铁。他们戴
着带有护鼻和铁眼眶的罩盔,头盔顶上飘着蓝色盔缨,而护鼻与眼眶的下方则缀
着一层覆面锁子甲,将整个脸颈包裹在内。除了双眼,他们全身上下没有一寸地
方暴露在甲胄之外。有一些武士还牵着高大的战马,这些战马也同样都披着厚重
的鳞甲具装,连双眼都蒙着铁丝罩。这些甲士身配腰刀和弓箭,手杵骑兵长矛,
身后还背着长长的鸢形盾。
这伙武装到牙齿的甲士,便是撒林举世闻名的铁甲圣骑兵。铁甲圣骑兵是一
支特殊的军队,他们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