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手机震动两下,沈铎无可避免地扫到了锁屏界面上的聊天消息,卿爱的:雁儿,明个周日要不要来家坐坐,我……
雁思归淡淡扫他一眼,不知道这大半夜的又是在唱哪出,抬脚继续往楼上走,沈铎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细的可怜,隐忍着怒气道:“乖,去吃饭,我特意让厨娘备的海参粥。”
“说清楚你准备怎么办?他可是已经没有父亲可
雁思归咽下一口粥,神色淡漠疏离:“那又怎么,不还是被人一只一只逮捕了。”
雁思归看着冷漠骄矜拒人于千里之外,却总归是温暖的柔软的。
雁思归愣了一下,轻轻挑眉,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讥诮:“我和谁谈?和你么?”
他不回答,沈铎就自顾自地说:“沈家园子里闯进的那些个猫猫狗狗,过不了多长时间,就长得油光水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你偷偷喂的。”
沈铎他最受不了雁思归这种冷处理的方式,当场就怒不可遏,两步冲上去将人拦在身前,“说清楚,他是谁?”面色与声音已经沉得滴水。傻狗也小声呜咽着试图挡在雁思归身前。
沈铎看出他脸上的倦色,硬拽着人往餐桌走:“不想喝海参粥,还有别的,多少都尝一点。”
“我吃过晚饭,真的没有胃口。”雁思归疲惫道,讲了一晚上课的声音飘忽又沙哑。
“你拿着手机聊个没完,到底是有工作要做,还是有恋爱要谈?”沈铎神色冷峻,语气称得上是不善。
,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气的人牙根痒痒。
沈铎以为自己是享受雁思归被剥夺所爱之物后的痛苦愤怒,也许只是被他独独拒自己千里之外的冷漠所激怒,靠近不了就用这种恶劣卑鄙的方式引起对方注意,归根结底,可能也只是想要像其他人一样能触摸雁思归柔软的肚皮。
沈铎给他盛了一碗虾仁豆腐翡翠汤放到人跟前,努了努嘴,“怕浪费你就多吃点。”
后面的沈铎就看不到了。
刚刚还愧疚不已的沈铎当即就隐隐不悦,叫这么亲密,还“卿爱的”,“你爱的”?“雁思归爱的”?是谁?是男是女?庄可可?那个喂狗的?还是什么他没见过的野男人野女人?晚上去人家里?沈铎的瞳色瞬间晦暗不明,指节在桌面上轻敲,盯着雁思归慢慢把那碗粥吃完,才将手机幽幽递出去,雁思归接过动了动却无法抽走,沈铎突然捏的死紧,雁思归微微蹙眉看向他:“我还有工作要做。”
雁思归的动作顿了顿了,将包装袋扔进垃圾桶,擦了擦手,继续埋头吃饭。
雁思归无意识地撇了撇嘴,不想和他继续没营养的对话,洗了手低头安安静静地吃饭,傻狗凑过来,围着雁思归摇头摆尾哼哼唧唧,他从一旁的袋子里抽出一条零食,傻狗显然是吃惯了的,还没撕开就激动地蹦跶起来,雁思归一个眼神过去,它只敢乖乖蹲在地上望眼欲穿。
卿爱的:什么时候来都行,你白天有事的话,就晚……
卿爱的:刚好今天拿到两大箱大闸蟹,叫你来尝尝……
“你以前就喜欢照顾这些小玩意”,沈铎柔声道,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怀念。
雁思归没力气和他抗争,任由人将自己按在了座位上,面对着一桌子的各色清粥小菜。终于还是忍不住道:“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
气氛从静谧变得死寂,沈铎漆黑如墨的眸子黏在雁思归的侧脸上,喉间无比干涩,“以后你想收留多少只,都可以。”
是他发现雁思归在喂那些个野猫野狗之后,才叫人一个不留全给丢出去,还在园子周围放满了捕兽器的。上当的猫狗被夹得血肉模糊,残的疾,死的死。
沈铎单手撑着下巴,在一边看雁思归神色冰冷却动作温柔地给傻狗喂零食,隐秘的期待和喜悦羽毛似的搔挠在他胸口,叫他忍不住想起过往,幻想未来。
雁思归不知道沈铎这又是在发哪门子疯,拿过手机解了锁,看到胡世楠发来的信息,这些日子一直约他去他家里做客,雁思归以工作忙为借口推据了,好巧不巧,又给他发来邀请,还刚好被沈铎看到了。
雁思归没理沈铎,收起手机,将零食袋子递给佣人叫她替傻狗保管好,然后拎起包转身往楼上走。
雁思归没有说话。他和那些玩意一样,都是流浪的物件儿,沈铎应该把他和它们一起都赶出去。
雁思归轻飘飘的一句话,再次将虚假的温情往昔给撕开一道小小的裂口,腥臭的风从裂口扑簌扑簌地灌进来细流,呛得人忍不住反胃。
沈铎唇畔的柔软的笑意僵了僵,大脑的确是具有欺骗性的,会选择性筛掉那些主人日后不想回想起的东西。
闻言,沈铎怒意更盛,手机啪地一声被拍在桌上,当即屏幕就四分五裂,“当然是这个邀请你去他家里坐坐的人了。”
当时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的呢,纯粹的恶意,亦或是不为人知甚至不为己知的嫉妒吃醋?他不知道。只是,当时被雁思归喜欢的人或事物,统统都被沈铎处心积虑恶意地掠夺或摧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