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边又轱辘轱辘弹来弹去终究是没能进洞。
众人屏息凝神,等待雁思归的最后一杆,雁思归仍旧神色淡淡,一杆进洞,人群爆发欢呼尖叫,他淡淡地直起身,利落收杆,优雅又从容,看向沈铎的眼神看似平淡无波,那股子猫一样的骄矜又高傲的颜色却自然而然流露出来,偏还不卑不亢道:“受教了。”
Hedi抚掌赞叹,走到他跟前:“雁先生真是好厉害,你赢了沈铎,不知道想讨个什么彩头?”
Bruno和Chandler调笑,“那不如,就讨一个沈先生的香吻吧。”
周围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吹起口哨来喊着“亲一个”。
沈铎倒也不恼,噙着笑意目光深深地落在雁思归身上,眼前的场景和10年前太过相像,主角之一却变成了他。
雁思归抬眼,灯光下,一双美眸自是风华无限,视线转了一圈落在Hedi身上,“我今天来的匆忙,没来得及给Hedi先生准备生日礼物,不如——”他眼眸一转,落在沈铎身上,“就由沈铎替我为Hedi先生奉上一枚香吻,聊表心意好了。”
话音一落,众人瞬间鸦雀无声,Hedi的脸色变得铁青,沈铎眯起眼睛看着雁思归,眸色幽深,安静了几秒之后,Bruno和Chandler骤然捧腹大笑,前仰后合,指着两个人说这主意不错,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亲一个!”安静下去的人群再度沸腾起来,更有甚者看Hedi温文尔雅好欺负的样子开始起哄把他往沈铎身边推搡,雁思归就站在台桌对面好整以暇地看笑话。
沈铎隔着几步,视线落在雁思归的眼、唇、颈和腰上,暗道真是狡黠又睚眦必报的野猫。一把勾过Hedi,对着他铁青的脸就吻了下去,人群爆发潮水一般的欢呼,雁思归掏出了手机咔嚓留下了纪念。
一吻结束,Hedi推开人群就冲到洗手池边狂吐不止,妄图用水洗掉此生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一边洗一边骂雁思归真是不好惹,沈铎推开笑得泪流不止的Bruno和Chandler强行拽着雁思归就去了会所里的一间包厢。
门一关上,沈铎就将人按在门上,禁锢在自己的双臂间,“反过来把我当彩头的感觉怎么样?”
“你感觉怎么样?”雁思归不答反问,沈铎狭眸半眯,恼恨至极也兴奋至极,恼恨于雁思归竟敢当众玩弄他,也兴奋于雁思归竟敢当众玩弄他,雁思归伸手推了推他,讥诮道:“你要是不爽,那我感觉就还不错。”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沈铎纹丝不动,更近地压向他,“雁雁,你不乖的时候,也很可爱。”
雁思归眼疾手快捂住沈铎靠近的嘴巴,“我赢了,你得守约,况且——你是想用我,给别的男人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消毒么。”
沈铎盯着他,突然勾唇一笑,舌尖在他手心上舔了舔,雁思归瞬间嫌恶地收回了手,“乖,我没有把你当玩物的意思”,沈铎凑近他,灼热的鼻息喷洒在雁思归脸上,“我是想试试,当众和你接吻是什么感觉,就像你曾经和庄可可那样。”
雁思归愣怔一瞬,没想到当时沈铎竟然在看着,还记了这么久,他觉得荒唐又可笑,沈铎那个时候就对他有非分之想了?16岁时那一场强暴竟不单纯是为了折辱报复?明明知道不该惹火他,还是控制不住地一吐为快:“你不是她,你也成不了她,她不会强迫我,威胁我,也不会像你今天这样对我。”
“她也没机会这样对你”,沈铎倏地攫住他的双唇,动作残暴又蛮横,在他的口腔肆意刮搔泄恨,攻城略地,紧紧按着他的双臂让他不得动弹,铁腥味和他的甜蜜在唇齿间蔓延开来,这并不是什么吻,而是沈铎在撕咬吞噬自己的猎物,榨取他的血液榨干他的氧气榨干他的恨意,沈铎一次又一次地深入,想要勾出卡在他们两个之间的那根刺,直到雁思归在他舌尖重重咬了一口,沈铎才退出来,看着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的他,突然就埋到他的肩窝里去,“雁雁,我以前错了,我以后不会那么对你了,我们两个就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雁思归在他怀里僵住,没想到沈铎会突如其来地道歉。可是,小时候的那些欺侮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沈铎不会改正,道歉也并不能原谅。况且,这份道歉已经来得太晚。“如果你真的知道错了,就该放开我。”雁思归的声音很轻。
沈铎只是将他拉进自己怀里,用力收紧了双臂。
看,他们两个,永远谈判不出结果。这是一场零和博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回去的路上,雁思归靠着车窗戴着耳机看电影,不想理会沈铎,也不想沈铎来打扰他。沈铎心中不快,又怎会轻易放过他,扯了只耳机塞进自己耳朵里,将人一把拽进自己怀里,“在看什么。”
雁思归理都没理,沈铎生气,手就直接探进他外套里去在胸口拧了一把,“在看什么。”声音已隐隐戴上了警告。
“《我是山姆》”,雁思归终究是隐忍道。
沈铎闻言,亲了亲他的头顶,安慰似的在他胸口抚摸两下,“早这么乖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