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冷眼看着眼前的奴隶。他不是没有听懂对方的乞求,可是……他心想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心软了,不能给凌渊再一次伤害自己的机会。如今,他是皇帝,也是主子,而齐凌渊,不过是一个奴隶而已。奴隶不需要再保留他的功夫和内力,赵熙心想,朕并不需要你的保护,更不需要你的阻碍。
凌渊终于绝望地低了头,不再言语。
贺澜极轻地叹了口气,只有有内力的凌渊能听见。他端着金盘来到凌渊身侧,把盘子交给了侍卫。同时又吩咐另外的侍卫道:“等会儿按住他,别让他挣扎。”
从盘中拿起一根钉子,比银针略粗,一头淬了麻药,闪着冰冷的银光。贺澜用另一只手,轻轻拂过奴隶的背脊,“等会儿别动,万一……万一我扎错了,你就终身残废了。”
他手下的身体在轻轻颤抖,贺澜深吸一口气,往脊椎的第三、第四节之间的间隙扎了进去。凌渊没有动,背部却猛然绷直了。
“疼么?”贺澜问道,没有回音。
他看向赵熙,赵熙微微颔首,“继续。”
贺澜的目光又回到了他的背部,背上交错的鞭痕,似乎有几道迸裂了,鲜血从伤口滴落,在地上留下了点点血洼。
他一鼓作气,把剩下的透骨钉扎了进去。脊椎三枚,手足各两枚,都在骨骼关节处,硬生生断了气脉。凌渊的呼吸粗重起来,他依旧紧闭着眼,咬着牙,尽量保持着镇静,可是身体已经不受他控制地颤抖了。
贺澜叫侍卫解开了绳索,如他预料,奴隶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无法爬起来。他弯曲着腰,疼到抽搐了。
贺澜又一次看向赵熙,“陛下,最后一枚……”
赵熙疑惑地挑眉,“怎么?不忍心了?”
贺澜摇头,蹲下身去,右手放在了奴隶的双腿之间,“最后一枚,扎这儿,所以属下想问陛下……”
“这一枚钉扎下去是不是废了?”
“是的,陛下。”
“那算了,先留着。贱奴那玩意儿还有用处。”废话,奴隶凌渊最重要的功用,不就是暖床么?
凌渊听在耳中,只能心底苦笑了。自己对于赵熙,也就这么点用处了。可惜他现在痛得神志模糊了,也无法去细想。
他后来大概是晕过去了,所以并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离开的清远宫,再次醒来,已经回了奴隶院子,守在他身侧的,是管事陈章。
凌渊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仿佛被石头辗过一遍,没有一处不透着疼痛。他勉强抬眼看看陈章,试图说话,却发现自己喉咙哑得发不出声音来。他有些惊恐。
陈章看懂了他的惊恐,安抚道:“陛下没给你喂哑药。你只是烧了几天了,所以暂时不能说话。”他说着递过来一个碗,“喝一点,羊nai,我还放了盐。”
“你一直烧得厉害,我还担心你醒不过来。还好……”
凌渊咬住碗,把羊nai喝了下去。身体几乎不能动,连吞咽都疼,可他不能死,起码现在还不能,要努力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