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物?黎相忆不解。
“呵呵。”他盯着她,笑得无奈而悲凉,一字一字道:“你根本不是我女儿,我和她的女儿早死了。她很清楚,你是楚旌的女儿,之所以抱回来,一是怕自己生出死婴被认为不祥,二是觉得你这身份将来会有大用。”他慢慢收了笑,用一种不冷不热的语气道:“确实,你对我而言有大用。”
“你想做什么。”听他如此一说,黎相忆脑中警铃大作,顿时有了不妙的预感。
娘亲真那般想?她抱她并不是因为纯粹地不想失去女儿,而是打算好了以后的利用?
想到这里,那些短暂的、零星的记忆碎片,在此刻格外刺人。
“我不想做什么。你放心,我们好歹做了场父女,我不会害你,但你得帮我一个忙。”黎曲折了折衣袖起身,侧头对着身边的下属道:“将她的耳环扯下来,寄到大将军府。”
听得那四字,黎相忆才明白,原来黎曲绑她来不是为了对付骆应逑,而是楚旌。认清这个事实,她心里头惊怒交加。
前不久,她才求骆应逑别伤害黎曲,结果黎曲转头便利用她来对付楚旌,果然,她将人心想得太简单了,尤其是他们这样的人。
黑衣人伸手过来扯她的耳环,动作粗鲁,耳垂被扯得破了皮,然而黎相忆并未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
“好好待着吧,只要楚旌同意我的条件,你立马能能离开这地方。”黎曲诡异地弯起嘴角,转身走了出去。
他一走,其他几人也跟着走,“哐”,房门被关上,没听着落锁的声音。
一等他们走远,黎相忆忙道:“你想出办法了么?”
至少在逃跑这件事上,清渠的目的和她一致,她打算暂时先放下对她的成见。
“四个手下,我不一定能一并对付,何况他们不止四个。”清渠转过头来看她,“先想个办法解开绳子,不然我们都动不了。”
“嗯。”黎相忆在屋内一寸寸搜寻,试图找件尖利的东西。
*
热水烧开后,简莲从厨房跑出,庄远则和檀叔提着一桶桶的热水将木桶倒满,元夕抱剑在一旁守着,脸色越发凝重。
“王妃呢?”骆应逑坐进浴桶。
“小徒儿去药铺取药了。”贾人取下腰间的银针包,拎起酒壶猛喝一大口,“噗”,将口中的酒全喷在银针上。
日头逐渐升高,热意也拨高不少。
贾人下手极快,瞬间便封了骆应逑的奇经八脉。
接着,他拿起慕风准备好的托盘,里面摆满了草药,这药分批次,前几味药有麻醉的成分在,能控制人的活动,后几味药才是压制煞蛊。
“怎么回事,相忆还没回来?”贾人下完第一盘药,将托盘放在一旁,随后往大门口看去。
简莲正站在门槛边,探脑张望,然而街道上并无马车的影子,她等得急了,双手互揉。
元夕收回大门口的视线,沉声道:“前辈,没那几味药一定不能解蛊么?”
“非也。”贾人轻蔑地睨了他一眼,轻飘飘道:“倒不是说没药一定不能治,而是没药控制煞蛊,解蛊的过程中,煞蛊的活跃度会一步步往上走,被蛊王吞噬时会挣扎得更厉害,乱咬经脉,对他来说,痛苦便会成倍往上加。”
“……”元夕皱眉,满目担忧。
又过了半个时辰,道上还是没人,简莲急地从大门口跑过来,先是看了眼浴桶里的骆应逑,他看样子已经是不省人事了。
“怎么办,王妃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事了?”
贾人忙捂上她的嘴,急道:“呸呸呸,你别咒我们的干女儿行不行。”
“啪”,简莲狠狠拍开了他的手。
这里更需要他,元夕捏紧了手里的长剑,用力地骨节发白,双眸更是紧盯骆应逑。
贾人按着简莲的手往上方的日头看,面容一沉,正色道:“即将正中,来不及了,我们先解蛊。”
72. 逃跑 谁也不在谁身边
“哈!”只听贾人大喝一声, 接着单腿跨出,做出一个结实的马步,他抬起双手,缓缓推在骆应逑身后。
不过眨眼的功夫, 他额间便冒出了冷汗, 豆大的汗珠顺着皮肤一颗颗往下滑落。
“别过去!”庄远眼疾手快, 一把拉住正要上前的慕檀, 元夕绷紧自己的神经,时刻注意四周动静,即便骆时遗派来监视的人从不靠近王府,但他也不能掉以轻心。
简莲在一旁看得心疼,忍不住掏出怀里的帕子给贾人擦汗。她没敢用太大力, 怕影响到他。
不知为何,贾人额际的冷汗出奇地多,她触及的皮肤也在逐渐转凉。
再看浴桶里的骆应逑,双眼紧闭, 有股淡淡的黑气正从他心口涌现,顺着经脉散到四肢。
她这会儿心里头可谓是百感交集,一面担心贾人撑不住, 一面又担心骆应逑撑不过去, 还有一面得担心黎相忆,怕她遇上危险。
突然,贾人收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