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之类,」好友想表达的很轻松,但我知道他的语气包含自责,「所以他才搬出家里跟我一起住。偏偏好死不死,最近房东知道这那房间进驻两名房客,也不给我租了,机掰勒。」
「这样啊,」没有人听到这样的消息还可以很平静,「因为是…同志,所以不想给租了吗?」
「倒不是这原因。只不过我那间坪数比较大,当初是他订太贵租不出去,我刚好有意愿要租又搭顺风车,加上我是个难得不罗嗦的好房客,所以一直以来相处的都很愉快。但自从他知道阿土搬过来跟我一起住以後,就一直鸡鸡歪歪说我想当二房东,所以要跟我加租金。合约刚好快到期,续约时他想从我这狠捞一笔,打死不放。啧啧,台湾人…」
我越来越难开口了。怎麽办?人生就这样,好友跟阿土最近的遭遇已经够糟了,我还要雪上加霜吗?
我们两个在车上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电台简单地报时、换主持人,对话这才又重新开始。
「那个…」我跟好友同时开口。
眼角瞧了他一眼後我赶紧接话:「呃、你先说,」
「没关系、你先说,」好友跟我一样客气得很不像话。
「没有啦,你说,」我赶紧假装专注开车切换车道。
「喔,那个,」好友一脸期望地问,「我记得,你那边还有一间客房跟书房对吧?」
「嗯,对啊。怎麽…」
「我想说,我跟阿土,可以搬过去先跟你借住一阵子吗?客房就好了。」
是没关系。不过我说,你知道我跟阿土的事以後,我会不会反而被赶出家门啊?
「客房现在是没人用,需要的话书房也可以借你们一人一间,只是…」
「真的吗?太好了!不过一间就够了啦,书房什麽的以後再说。你放心,房租我还是会缴的,一方面可以帮你缴清房贷,互利共生,」好友似乎开始精打细算了起来,「水电瓦斯、管理网路,这些都很好算。我一直都是优良住户,不要担心。」
「我是不担心你们,只是…」
「只是什麽?」
「先等、等一下,我先把阿土的事说清楚…我们再来…」
「阿土?…喔,如果你是要算人头收房租的话,那没关系啊,我们可以…」
「不是啦,就说没关系了,三八耶,」我赶紧缓和,「你没付钱也没关系吼。但,先把事情告诉你,你再决定吧。」
「什麽啦,你到底想说什麽啊?跟阿土有关?…现在又不能说?」好友狐疑地看着我。
我更加专注地开车了。
*
坐在床上,双手指头叠交,我的双腿无法克制地一直跺脚。
男抖穷、女抖贱,但我现在已经管不了这麽多了。今天过後,未来会怎样,已经无从思考了。浴室里传来的沥沥水声,怎麽也无法冲刷掉好友那日犹言於耳的话语。浑身挥发的热汗淹没了周遭的空气,就连衬衫上早已卷起来散热的袖口,此时都好像吸饱汗水而有了重量。
事情,为什麽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焦躁地站了起来,在地板上做了几下伏地挺身,一旁瑜珈垫上的哑铃拿起来举了几下,我在自己熟悉的空间里,不安地来回走动。每一次的呼吸,灵魂都彷佛要抽离身躯般地挣脱。剩下来的肉体,只能被仅存的潜意识所牵引带动。
打开了床头柜旁的抽屉,眼睛漫无目的地胡乱追寻。
拿起了遥控器,却不晓得是否要按下电源键。
浴室里的水声很混乱,每一次莲蓬头的开阖,都让我备感焦虑。
想要做些什麽夺回身体的掌控权,却怎麽做都只是让自己更加焦急。
胡乱扯松领口的领带,明显湿热的汗气窜出了锁骨四处扩散。
全身的毛孔像是探针打开般侦测,分分秒秒检测着身体与周遭的温差。
因为稍早无脑而焦躁的运动,四肢充血扩张的肌肉活络循环,
本来就合身的衬衫西裤,顿时更加紧绷难受。
喀擦。第一个关掉莲蓬头的声响,吓得我抖了一下。
你们能想像,一个一百八十几公分的人抖了一下会是多麽可笑的画面吗?
浴室的门打开了,一道依旧精实的身躯,裹着黑色的浴袍靠在了门边,头上披着毛巾不慌不忙地稀释为擦乾的水分。垂落的湿发间,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看着我
那双眼神虽然没有猛盯我,但带动的视线却让我感到一如往常的锋利无比。锐利的视线让人无法直视,光只是抬头搜寻我的神情的这个简单动作,便足以俐落地透视我的穿着,让人备感浑身赤裸。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除了妻子,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会带给我如此感受。
在他面前,我总是觉得自己浑身赤裸,只能赤裸,必须赤裸。
「怎样,紧张吗?」好友平淡地一边擦拭头发,「你当初跟阿土做的时候就不会这麽紧张吗?」
我像个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