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许幸应声上前。风刃在将她的白裙割的残破,勉强蔽体。身上一道道伤,新陈交杂,不过许幸的心里之痛之怨更甚于肌肤之痛。长阶漫漫,她也不生怯和停歇,最后笔直地站在蛊王面前。
人间有一传说——如果通过梦中极地的风刃,便可进入蛊域面见蛊王,向其祈愿。不过世人也仅仅把它当做传说而已。但总有末路穷途之人尝试,人界奇诡之事多由于此。但风刃入口绝不是好找的,机缘与诚意不可或缺,而传说中没有注明的是——帮不帮全看蛊王心情。由于时空在蛊域的扭曲交错,祈愿之人必定是在特定的会客时间与蛊王大殿上相见,而甫一入殿,蛊王便会进行溯忆,了解其过往秉性,这大程度决定了蛊王是否愿意接受祈愿。
即使来求取的人再如何大悲大怒,蛊神王从不在意,毕竟看过太多,活了太久。历届蛊王如此,而殷雀更是如此。找到风刃入口的人少,被同意祈愿的人更少。不过眼前人却令她十分感兴趣。殷雀身着红色旗袍,衬的雪白的身体更加妖冶,一头银发松松垮垮盘在脑后。而许幸刚一看到殷雀就露出一丝嫌弃,待再想分辨却又消失不见,似乎一切都只是幻觉。
殷雀徐徐向许幸吐了口烟,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许幸被呛的咳了几下,眼里露出杀气,又悄悄掩盖住,又是一副看似恭顺的模样。不过这可逃不过殷雀的眼睛。殷雀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许幸:“小鬼,你可知见了我是要下跪的?”许幸虽然比殷雀矮了一头,气势却不输。正要跪下,殷雀见她咬碎了牙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着实可爱,又改口到:“不过我准你不跪。”说完,转身又躺到椅子上,抽了口烟,人懒声音也懒:“所求为何?”
“天下负我负他,我要让他们偿命!”
“哦?多少人?”
“一城。”
“代价换所求,你若想灭一城,代价可不小哦。”殷雀撑起身子,眼神玩味。
“现在自断左臂以及永世不得超生换我这血杀蛊。驱动血杀蛊需蛊主自愿供其血rou,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别人死的痛苦,你活的也痛苦。况且你一凡人之躯……”殷雀没有说下去,但许幸心里明白——她承受不住血杀蛊。
许幸抬头盯着殷雀,眼睛里没有光,只有决绝,以及满腔孤怨:“我愿意。”
随后便接过侍从呈上的长剑,将自己的左臂砍了下来。滚烫的鲜血溅的到处都是,却无法温暖在场任何一个人。有的是因为心已经死了,有的是因为早已麻木。不,殷雀的心情有些不同了。有趣?羡慕?嫉妒?还是……好像有点喜欢。
不就是一只小脑斧吗,有啥勾人的。殷雀暗戳戳的想着,撅了个嘴。下面的许幸见了忍了半天白眼才没翻出来。
“血杀蛊?”
殷雀缓过神来,随意的把蛊虫丢了下去,然后钻进了许幸体内。殷雀叫了个人把许幸的左臂装了起来,待许幸适应片刻开口道:“这蛊你就靠意念Cao纵,就像人间那些动画片里那样,反正你就自己琢磨琢磨。还有我只能给你一只蛊,其他怎么杀就随你喜欢。还有,还有……”如果你愿意,那我也乐意帮你杀了那些狗东西,然后我俩过日子……
殷雀还是没说。
侍从把代价石递给许幸,那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小石子。
“如果你愿意交换代价就把它捏碎。”
许幸没有犹豫,轻轻一捏这漂亮的石子就碎了。
殷雀看着许幸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许幸回到了人间,消失在视野中。
一见钟情吗?殷雀也不清楚。她斜倚着,开始回想起许幸的记忆:
中考那年,原本美满的家因父亲赌钱欠债貌合神离,这是一切不幸的开始。不过这时候的许幸还很快乐,还是个单纯温柔的女孩。同学老师都很喜欢她,也很顺利的考上了当地最好的高中。可Yin霾已悄悄降临。
高一下学期,她的母亲出轨被当场捉jian,父亲欠的赌债越来越多,这个原本就已有裂痕的家庭彻底破碎了。她想挽救什么,却发现父母都将自己当作负担扔来扔去,最后她选择自己生活。那时候她也还有希望,她可以努力拿满奖学金,可以兼职,还有未来。可是光也无法穿透命运的黑洞。
她最好的朋友、从小的玩伴背叛了她,将她父母的事散播都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她要让她从高台坠落。为什么?她在以前的许幸面前怎么不会自卑,她什么都比不过许幸,从小到大。她也想要许幸的家世、人缘以及聪慧的大脑。她虽然夺不走,但看许幸失去也是十分愉悦的。
在同学、老师、朋友、陌生人、家人的谩骂或者冷漠下,她的Jing神世界彻底崩坏了,她笑不出来了。
突然希望闪过又永远的消失了。夏安离。一名高三的学长,唯一一个帮助她的人。她是喜欢他的,但她不敢问他喜欢她吗,她怕问了,就失去了。在他出现的日子,许幸竟开始想象未来的样子了。但即使没有问出口,还是失去了。那天是一个大雨天,空气中满是泥土的腥味。废弃的地下停车场。许幸被一群男女绑起来,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