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腿坐在炉炕左边的铁,用低沉却宏亮的声音和澪打招呼。
「青媚」的可怕,澪并不陌生,因为被绑架的姑娘悲凄的下场均和「青媚」脱不了干系,所以对於「青媚」的药效,澪早就耳熟能详,澪可以想像如果弁天使用了「青媚」,势必也将狂态百出。
她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可耻,羞愧的移开视线。
澪终於有机会为沙门斟酒,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澪喜悦地全身发热颤抖,她默默的祈祷,这一瞬间能够持续到永恒。
背对卧室、坐在主人席上的是沙门,弁天则坐在他与铁之间的围炉旁边。
「过来喝一杯啊,有两位美人在座,更增酒菜的美味。沙门大爷,你说是不是啊?我们真是幸福。」
铁热心的解释着金环的由来。
澪看过弁天胸前那只金环,但是对於铁的话,仍倍感惊讶。
「铁……啊!」
「上来吧!上来烤烤火,也只有你才敢顶着寒风出门,真是服了你了,冲着你这份心意,沙门大爷一定不会撵人的。」
弁天想阻止铁的饶舌,却反而惹火了他,铁用力扯动着弁天的金环,痛得弁天弯下腰,几乎透不过气来。
澪把目光扫过这三个人,弁天今天穿的是一件嫩黄色的夹袄,敝开的衣襟里露出绣着远山翠峦的窄袖和服,在夹袄和和服的颜色衬托下,更显得他的肌肤初雪般的晶莹剔透,但围绕在长长睫毛下的双眸却流露着淡淡的哀伤,此时,他就用这双眼睛注视着澪。
弁天紧抓住铁粗壮的手臂,纤细的手指痛得微微颤抖。
虽然是正殿,月光仍自残破的壁缝、拉门、和屋顶中透射进来,微微的光线引导着澪在行进间不至跌倒。
就算是再冷峻,只要看见沙门,就能让她兴奋莫名,对於自己情绪上的反应,澪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是澪,突然造访……」
「你是不是嗅到了我们欢乐的气氛,才找上门的啊?」铁的口气听起来相当愉悦。
澪用力推开了高腰格子门,进入屋面.
「澪,弁天的胸部之所以会被穿上金环,全拜你父亲之赐,因为他接受了你父亲的疼爱,这是处罚。」
「嘿嘿,弁天不敢违抗我,因为他害怕我一生气,又在他那儿涂上『青媚』。」
「哟,又是你啊?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因果宿命。」
铁边说边把手伸进弁天的衣襟里。
「嘿嘿,真可怜,痛吗?」
「来,你就代替弁天为沙门大爷斟酒吧。」
澪看着如此激情的吻,体内不禁窜过一阵酥麻。
弁天背过脸去,任由铁抚摸,却不时痛苦的皱眉或扭动身体,因为铁的手指,故意用力扯着穿在弁天胸部的金环。
三个男人面前摆满了山珍海味,有大锅熬煮的寒鲈鱼和萝卜、大块大块的烤鳗鱼、炖慈菇、寿司、面条、甜黑豆、醣溜鱼片、炒猪肉等……不像家常用餐,倒像在举办盛宴似的。
穿过木门,沙门和弁天的住屋里透出微弱的光亮,呼唤着澪向灯光接近。
但是坐在对座搂着弁天的铁喝着酒,却在此时纵声大笑,破坏了澪的遐思。
但是站着的澪,却快乐地全身窜过一阵酥麻。
弁天一落入铁的怀里,铁即凑上自己的嘴,发出啧啧的声音吸吮着弁天的口唇。
澪坐了下来,然後取过酒壶欲为沙门斟酒,沙门未发一语,对着澪举起空了的酒杯。
可能是多喝了两杯的关系,铁的兴致显得特别高昂,他招招手,示意澪坐到自己旁边,并要她斟酒。
沙门听到铁这句话,抬起头,目光穿透摇摇晃晃的烛光看着澪。
顺着澪的举动,围坐在炉炕旁的男人们,也把视线集中到她的身上。
弁天也没有反抗,任由铁狂吻着,铁充分的享受过後,还把弁天从沙门身边拉到自己右侧。
铁一面开怀大笑,一面搂着左手边的弁天,把他一把拉过来。
寺遭到雷击时,是不是也像今天这般飘浮着青白色的光?可是这可怕的青光,却是目前引导着自己向前走的光源。
看着澪受邀而上,弁天垂下了眼睫。
「你是说弁天和我父亲之间,发生过什麽吗?
或许她的命运,和曾受天谴的念佛寺是相互呼应的吧?
看着爱慕自己、几番投怀送抱的澪,沙门俊秀的脸上仍然冷若利刃,不带半点感情。
可是沙门并没有看着澪,他仍然面无表情的饮着酒。
「我在跟油行的千金小姐说话,不许插嘴!」铁大声喝住了弁天,又动手扯了扯金环。
刹那之间,狂野的情态和怜悯,同时在澪的心里翻搅,也浮现上她秀丽的容颜。
「呀……」弁天尖叫一声,紧抓住铁的手臂。
澪毫不迟疑的朝着正殿继续前进,爬完腐朽的阶梯,进一步登堂入室。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