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的乔翼,他很清楚自家老大是什麽性情,於是对那个巨汉的沉默显得有些疑惑。他神情不变,用嘴角对乔壮壮轻声道:“今儿老大真奇怪。”
乔壮壮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乔彤却学着乔翼的样子,紧张兮兮的对他道:“奇怪个屁,我这是被我家二弟吓的。”
乔翼想笑不敢笑,三人沉默片刻,然後齐齐拿眼角去瞅乔殁,却发现自家大王眉头已然舒展开来,眼神却有些空洞的望着城墙某处,似乎在思考什麽。
连胜负都不在意,乔殁才懒得去思考破敌之策,熟悉他的乔彤很快就猜了出来,他家二弟这是在走神。
两军对峙,围城之战即将打响,在这个关键时刻却走神,不愧是我家二弟。乔彤默默腹诽,微微放松下来,眼望联军正中央,代表王室的华盖缓缓出列,明坤骑跨骏马,与刘康来到城门之前。
刘康走出华盖,微眯双眼,注视城墙上的刘朔欧阳逸,背负双手,高声喊道:“刘朔,投降吧。”
彼此相看甚远,战场之上却异常安静,所以刘康略显中气不足的喊声清晰地传递到城墙上。
与刘康镇定的表情相反,刘朔脸色很差,虽然隔着很远看不真切,但自有人能将刘朔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包括刘朔脸上不正常的白色,和他微微颤抖的身躯。
乔彤看得很清楚,对於刘朔的颤抖,他归结为大军就在城下,所以刘朔害怕了。
身躯颤抖的青年手扶城垛,死死盯着刘康,似乎想说什麽,嘴巴张合数次,却什麽也没说出来。
刘康发出一声冷笑,昂着头道:“刘朔,你弑父弑姐,妄图强夺国君之位,致使烨貊四分五裂,百姓流离失所,无数无辜惨死,今日,就是你还债之时。”
“你所欠下的所有血债,只有你的项上人头能偿还!”
“刘朔,念你是我兄长,我不为难你,自刎谢罪,欧阳大将军,你被此人欺瞒,忠心却不容置疑,我赦你和你的手下无罪。”
“毕竟,你们皆是我烨貊的好儿郎。”
刘朔依然不发一言。
刘康静等片刻,再次道:“烨貊的战士,杀了这个窃国弑亲的罪人,你们就是我烨貊的英雄。”
听闻此言,城墙上的士兵彼此相看,而刘朔目睹此景脸色更加惨白,怨毒的回头看了欧阳逸一眼。
大将军来到城垛前,探出头,漠然的与刘康对视,半晌後道:“刘康,当日世子别院,谁人不知是你亲手弑父,长公主惨死於你下人之手,如今当着所有烨貊忠义之士,你竟然还有脸颠倒黑白?”
“如今烨貊内乱,是谁人所害?你!”
“如今殇阳无耻入侵,吾弟欧阳槐战死沙场,万千烨貊将士有心驱逐却被迫来此勤王,让无数百姓成为殇阳铁骑的奴隶,是谁人所害?是你!”
“如今无数烨貊将士身死,致使无数妻离子散,致使无数百姓颠沛流离,是谁人所害?还是你!”
“今日你有脸站在上京前,将这一切的责任推诿到国君身上。”
“你还知道羞耻二字怎麽写吗?”
“刘康,列祖列宗此刻就在天上看着我们,如果你还有一点廉耻之心,如果你还自认身上流着刘家的血液,那麽就自刎吧,不要再让烨貊乱下去,不要再让外敌侵略我烨貊的国土,不要再让百姓因你的自私而受罪,如此,刘家先祖,我烨貊万千忠义之士,必将感念你此时的忏悔,并将你的大德铭记於心,千古不忘!”
“刘康,悔悟吧,还来得及。”
场间一片寂静,刘康站在万人之前,被欧阳逸一席话气的脸色发红,负在背後的双手微微抖动。
那边气氛压抑,所以没有人听到欧阳逸话音刚落时,远处啸虎大军的最前面发出一声笑。
乔殁觉得很可笑,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对乔彤道:“两个不要脸的人互相骂对方不要脸,果然一家子都不要脸。”
乔彤脸色微僵,不知道该怎麽反应,心想他烨貊本来就不要脸,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而且欧阳逸和刘康又不是一家子,你这是把长公主也给骂进去了,於是继续沉默。
对於刘康的无言以对,欧阳逸轻蔑一笑,他挥挥手,近侍拿来一个木盒,他打开木盒,取出来一个首级。
“妄你自称世子,连自己的过错都没有勇气去承认,也罢,既然你愿意做一辈子的小人,那麽这颗头颅就是你的下场。”
说吧,欧阳逸将头颅丢下城墙,场间数万人注视着他跌落到地上,无数人在心中询问,那是谁的头颅。
能看清头颅长相的人只有寥寥数几,而认识那颗头颅主人的人只有几个人。
“那好像是...何无?”乔彤不确定的道。
鲜有人认识何无是谁,刘康靠得最近,所以看得清头颅的长相,於是他脸现困惑之色,明坤若有所思的向军中某处望去,而那处的人淡淡一笑。
李睿自然认得这个名义上的二弟子,他坐在车中,身侧只有墨良伺候,所以他的话是对墨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