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十分严肃的打断道:“殇哥,我不知道你因为刚才听到的东西产生了什麽想法,但是你给我听清楚了,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准想着让天下人知道你和我的关系。”
申屠殇大惑不解的道:“为什麽?”
“因为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去杀人。”
申屠殇想了很久才明白,那个老人的故事在他看来本来就不应该发生,但是一直生活在极北之地的他始终不能理解世人的眼光,而他未来身处的位置必定受千万人所仰视,任何行为都会被人注视,所以不得自由,如果他真的渴望自由,那麽他只能选择被这个俗世吞没,或者将这个俗世抹去,於鲜血中重获新生。
乔天看着申屠殇恍惚而哀伤的神色,心有不忍,但还是继续道:“这个世界毕竟是世俗的世界,你和我本来就是异类。”
“但是很多人都读书,他们明事理。”
“圣人之所以为圣,是因为他超脱俗人许多,眼光更远更广,然而他们留下来的东西是死的。俗人最爱干的事情就是曲解他们眼中的一切,将事实既定,自以为是。他们最习惯的事情就是断章取义,用他们自己的既定事实来说服别人,不能说服就强迫他们服从,哪怕手上染血。”
乔天摸着申屠殇的脸颊,将他心有不甘的额头展开,轻声劝解道:“知道我为什麽不喜欢烨貊人吗?因为他们就是这样一群人,在几百年前,他们和我们一样,只是一群什麽都不懂的蛮子,直到有一天,殇阳的人教会他们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书。”
“但思想的传递永远都需要时间的沉淀,而烨貊人生活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为非作歹已经太久,他们忘记了敬畏,认为自己就是天下最强,所以他们的读书人都带着这股子习气,心高气傲,略显浮躁,骄傲的同时却又自卑着,因为他们读的书都不是他们写的。”
“所以在遇到偏离圣贤书的思想或者在书中无法得到解惑的答案时,他们就会认为自己的机会终於来了,他们就会编出他们认为与圣人达到一样水准的说法,或者曲解先贤的话,以此证明自己的正确,而没读过书的人更是会盲目的认为他们说的就是正确的,并且将他们的自以为是学的透彻无比。当然,还是有很多明事理的读书人不会这般偏执,也有很多没有读过书的人不会那样无知,不过在烨貊这片土地上,我看不到那样的人有生存的地方。”
“而且我认为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是大部分读书人都忽略的事实。先贤也是人,他们也会犯错,他们说的话不一定就是对的。”
“但是许多读书人不会这样想,他们会认为书上的至理名言不容否定,其实他们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你在否定先贤的同时,实际上也在否定他们。这就好像一个人的信仰不容冒犯,而且他会渴望着别人与他拥有相同的信仰,这无关对错,只是人性。”
“我和你的事情,在他们眼中就是天理难容。所以殇哥,如果你这样做,你就在否定全天下的人。而且,虽然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受委屈,但是你可曾问过我,我是否想让你这样做?”
申屠殇复杂难言的看着乔天,眼中的神采黯淡了下去,他虚弱的道:“对不起。”
乔天疼惜的抱住他,在他嘴唇上印了一记,强颜欢笑道:“永远不要和我说对不起,除非你不想再要我了。”
申屠殇动容的点点头道:“明白了。”
乔天将申屠殇紧紧搂在怀中,在他单薄的背脊上安抚着,他知道申屠殇虽然醒过来了,但还没有恢复,而重病的人总是会很脆弱。
“什麽时候才能和你站在阳光下。”申屠殇就像个小孩,在他的怀中叹息着道。
乔天这才明白先前老人的故事带给了他怎样的触动,他低下头,在他额头上亲了又亲,温柔道:“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难改变的不是世界本身,而是人的思想。”
“啊。。。那你给我个时间让我也有点盼头吧。”
“那麽。。。一千年?”
“天儿,你打击到我了。”
乔天微笑着弄乱申屠殇的头发,在上面亲吻着。
“都是汗,臭。”申屠殇马上不好意思道。
乔天又亲了口才道:“殇哥,我觉得你需要对自己了解更深。”
“啊?”申屠殇没听懂,疑惑的看着他。
乔天没解释,只是在心里叹息的闻着他的汗味,想到,这是你的味道,而你的味道是那样干净,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是多麽渴望沉浸在你的味道之中。
不过没等乔天继续感慨下去,一个庞然大物堵在了门口,将阳光挡住。乔天皱着眉头走过去,看到了赤绝头上的那只雀。
它遍体鳞伤,脚上系着信,乔天伸手接下来,想到了先前天上飞的几只鹰,於是揉了揉雀儿的脑袋,先给它简单包紮了一下,才解开信去看。
结果一看之下,乔天脸上霍然色变,他回过头,看着殇哥好奇的望着自己,知道不可能瞒得住了。
“怎麽了?”申屠殇看到乔天脸上有变,关怀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