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殇没有醒来,乔天叹了口气,他还记得殇哥睡觉很浅,稍有动作就会醒来。不过这样也好,如果你还是像以前一样,那麽我将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里才合适。
草原上的夜晚有些凉,乔天敞开衣襟,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申屠殇发凉的身躯,看着他在自己怀中沉沉的安睡,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孩。
乔天摸着他单薄的背脊,很慢,很轻,怀中的人那样的轻,但却真实存在。今日的一切来得都那样突然,却又顺理成章,也许命中注定自己会和他在一起,也许自己就是他命中注定的本命配偶。
乔天轻轻的笑着,闭上眼,感觉着殇哥的鼻息打在自己胸膛上,感受着殇哥的体温,渐渐沉睡。
夜晚很凉,乔天却不觉得冷,哪怕在梦中,他都在微笑。自己最怕什麽?乔天以前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而现在,当抱着那个真实的人,乔天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答案,他怕孤独。
於是现在不再孤独,因为怀中的人像太阳那般温暖,驱散了一切严寒,他的温暖实实在在,令乔天踏实无比。
没有人会不怕孤独,因为没有人应该拥有孤独,当你站在黑夜之中,身周有这样一个人陪伴着你,哪怕整个世界与你为敌,你都会觉得踏实。
更何况我怀中的这个人是这样炙热,我们皮肤相接的地方是那样滚烫,就像情意缠绵时,我们的身躯无数的彼此碰撞,让魂魄在看不见的天地中紧紧拥抱。
乔天心中只觉甜蜜和满足,然而不知何时起,他觉得殇哥有些太热了,他的汗水打湿了的胸膛,火热的鼻息炙烤着他的心,让乔天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十分无奈的睁开眼,想让两人暂时分开,让清凉的空气暂时浇灭自己熊熊燃烧的欲火。
乔天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他睁开眼时,天空中的星辰不知为何黯淡了很多,没有与殇哥接触的皮肤冰凉一片,但是胸腹间又火热无比,热的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乔天猛的低下头,看到在自己怀中的申屠殇正一脸痛苦的瑟瑟发抖,浓重燥热的鼻息不断喷吐在自己身上。乔天顿时清醒过来,探出手摸在申屠殇的额头,入手一片滚烫,却绝对不是欲火燃烧的热,他是在发烧。
乔天的心顿时凉了下来,然後悔恨的无以复加。
自己错了,真的错了,在他的眼中,殇哥从来都是那样的坚强,似乎从来不会倒下,甚至在两军之前,他那样震撼的出现,拯救了自己,所以乔天的思维一直都停留在以前,没有意识到殇哥受尽半年的折磨,又九死一生的逃回洛城,其实已经脆弱的好像一张纸,大厦将倾,只要轻轻一点,他就会崩塌。
乔天不知道是因为在湖水中洗澡还是因为自己疯狂的占有使他终於意外的病倒,但无论原因是哪个,他都知道这就是自己的错。
他的心很疼,此前完全没有料到殇哥会发烧,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中,前後皆是敌军,手边没有药,而乔天以前亲眼见证过有人在荒野中突然发烧,连一天都没有撑下去,所以殇哥很可能会死,真的会死。
因为不再孤单,所以更加害怕孤单,因为已经拥有,所以害怕失去,乔天疯了一般从草地上跳了起来,怀抱着昏迷不醒的申屠殇,心都在颤抖,悲戚大叫着赤绝的名字。
赤绝就在旁边沉睡,当乔天醒来时它已经醒了,於是它疑惑不解的跑到乔天身前,察觉到了不同,在申屠殇的身上嗅了嗅。
乔天浑身无法抑制的颤抖,抱着申屠殇几乎无法移动脚步。他从来没有这样绝望过,甚至当初听到殇哥生死不知的消息时,甚至当他在绿海迎面撞见骠骑军,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申屠殇一面时,他都没有这般绝望。
但是他知道,现在能救殇哥的只有他!
乔天愤恨的咬在舌尖上,将自己从恐惧自责绝望中强行挣脱,然後骑到赤绝的背上,声音嘶哑的道:“他要死了。。。救他。”
赤绝不知有没有听懂乔天的话,但是它依旧开始迅疾的奔跑。乔天不知道他应该跑向何处,不知道应该向谁求助,他只知道,他不能等在这里,看着怀中的人不停的燃烧生命,直至死亡。
可是为何这麽黑,天上的星辰去了何处,月亮又在哪里?跑了一会乔天就发现了不对劲,於是抬头细看,然後紧接着明白了什麽,脸色一变。
当第一滴雨水落在乔天的脸颊上,他手脚冰凉的好似不存在一样,心中悲哀的想到,自己终於明白了屋漏偏逢连夜雨是什麽意思。
大雨顷刻间瓢泼而下,乔天心若死灰的让赤绝停下脚步,因为他不能再跑了。
雨水冰冷,那无数柔弱的东西将会向殇哥索命,而在赤绝飞速奔跑的时候,乔天根本挡不住,他不能让殇哥再淋雨,一旦淋雨那就真的完了。
我还说要和你分享痛苦和快乐,我还说要和你站在一起去承载这片天地。可是当风雨真的来临时,我却这样无用,连替你挡雨都做不到。
乔天抱着申屠殇,痛苦的躲在赤绝的肚子下面。白天自己还在赞叹这片草海的美丽,可是现在心中只有厌恶,因为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