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时,折流火才明白,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自己的脸的确被咬下了一块肉。
然後那如潮的痛苦彻底淹没了折流火的神智,他痛苦的捂着脸,哀嚎大叫,指间全是血液。
士兵们慌恐的冲了过来,有人拉着折流火往屋外冲,有人对着申屠殇踹个不停。
那个年轻人一边痛苦的躲避,一边对即将消失的折流火吼道:“折流火,你给我好好的活着!”
“因为我一定会杀了你!”
军医替申屠殇包紮完後只说了句骨头挺硬就走了,榔头抱着头坐在申屠殇身边,也不哭也不吭声,就那样静静坐着。
申屠殇不知道该说什麽,而伤口也实在是疼,所以他就闭着眼。
脑袋上的只是皮肉伤,他没怎麽在意,但是手臂上的伤口像刀割一样随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考验着他的忍耐极限,他不知道自己伤的有多重,而真到了现在的地步,面对着手可能被废的情况,他发现自己似乎真的不怎麽在意。
天不知不觉黑了的时候,榔头终於有反应了,看着榔头抹着脸上的血迹,申屠殇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他真的很怕榔头就此一蹶不振,真的很怕那颗牙齿紮在对方的心头上,伤口再也无法愈合,真的很怕那个身处如此困境都能开玩笑的年轻人再也不回来了。
似乎发觉申屠殇在小心翼翼打量自己,榔头回过头冲申屠殇灿烂一笑。
“头儿,你是不是怕我一蹶不振自杀什麽的。”
“嗯,真的有点怕。”
榔头没立刻回答,只是小声道:“吐衣服上了,真恶心。”然後晃晃悠悠出去了。对於榔头外面士兵没太防备,毕竟手筋被挑断了榔头谁都打不过。
过了会榔头回来,脸已经洗干净了,对於这点申屠殇倒有点感慨,欧阳逸没在这方面太苛刻。可是他却不知道,这方面的待遇都是铁虎一个拳头一个拳头打回来的。
回来後榔头一屁股坐在申屠殇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吧,给我转移下注意力。”申屠殇无力的挥挥左手,右手军医偷偷上了点麻药,要不然真不知道要疼成什麽样。
榔头嗯了一声,沉默了会才开口道:“头儿,我知道我那麽纠结一颗狼牙很窝囊。”
那绝不是窝囊,申屠殇没吭气,知道榔头话还没说完。
“不过现在我想通了。我不可能再把棒槌找回来了,就算把那牙捅我心窝里也不可能。”
“棒槌其实没走,我不需要拿颗牙去想它,它一直都在,在这里。”榔头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自己的胸口。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记得棒槌的全部,它胡闹时候的样子,它撒娇时候的样子,它故意把我拱河里的样子,它用鼻头撞我让我快跑的样子。”
“所以头儿我要一直好好活下去,这样棒槌就能跟着我一直活下去,活在我记忆里,活在我心里。”
申屠殇很感动,他说不出来为什麽,总之在听到榔头笑眯眯的说出那番话後,他鼻头有些发酸,然後他很苦闷的用左手揉了揉眼睛,第一次有这样浓烈的逃跑欲望。他觉得榔头很可能没表面上那样完全想开了,但是只要榔头没有沉浸在悲伤中,哪怕是装作没有沉浸其中,也足够了。
榔头看到了,他很无良的笑道:“头儿,我是不是特别能煽情。”
“。。。”
“你别说你困了,我还没见过头儿你骗过人呢。”
“你可以安静了。”
“遵命。”
铁虎是第二天早上才回来的,一进门就看到了申屠殇头上紮着绷带,愣在门口了。
榔头不在,被申屠殇逼的找军医去了,毕竟吞了颗牙下去,谁知道会不会出什麽事。
脑袋後面还紮着针,申屠殇觉得比上次难熬了,现在才第二天就头痛欲裂,但是他在看到铁虎回来的时候还是轻松了些。
铁虎沉默的打量了会,眼睛在他手臂上停留了会,不确定的道:“折流火?”
“嗯。”
铁虎真的火了,他手一捏,门框碎成了木渣,掉了一地。
“怎麽?你难道还想冲过去杀了他?”说这话的人不是申屠殇,欧阳逸坐在院子门口,眯着眼睛盯着阳光,眼角却将铁虎捏碎门框的样子看在眼里。
昨日折流火来找麻烦,回去脸上掉了一块肉,欧阳逸不可能无动於衷,所以早上过来了。
铁虎阴沉的转过头,他和欧阳逸自从那次翻脸後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铁虎打量着欧阳逸,没有对方脸上看到什麽不同,没有吃了一个大败仗後的任何负面情绪,但是铁虎还是发现了什麽。
他侧过头,思考了一会,终於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於是他眯着眼,突然笑了笑,然後阴沉的道:“原来欧阳逸大将军也会愤怒。否则你又怎麽会允许折流火来找乔殇的麻烦。”
欧阳逸收回注视太阳的目光,盯着铁虎。
“折流火就是奴颜屈膝的一只狗,没有你的允许,他怎麽敢来这里,你在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