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乔天却抬起头,双眼戾芒突闪,阴冷打断道:“魏轻眉那女人仗着魏府胆子够大,但你们这些魏府的走狗难道不怕日後陛下震怒?”
为首那人面色一僵,气势一泄,似乎没有想到乔天面对上百人的重重包围,在这荒郊野地逃生无望之际,居然如此冷静的点破了真正的幕後主使.
他咳嗽一声,高声道:“魏轻眉是谁?你这小子莫非吓傻了,胡搅蛮...”
”你京城守备队就这点胆量,敢做不敢承认?”乔天再次无礼打断,而这一次,那上百人终於无法无动於衷,有些人轻咦出声,似乎无法理解为何乔天就料定主使他们的人是魏轻眉,为何如此肯定己方这些人就是京城守备队的人.
很快他们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只听乔天嘲讽道:“京城那些大人物做事绝对不会如此小家子气,虽然我在京城得罪了不少人,但也就魏轻眉这个小肚鸡肠的女人会做出这种不够大气的事,找人假扮马匪来杀我们.”
”不要把我当做白痴,编出什麽东山马匪的愚蠢东西,赤城脚下马匪横行?杀人就该直接杀,殇阳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她愚蠢就不要想当然的认为其他人和她一样愚蠢.”
”看你们包围之中自有法度,只可惜本来就不是马匪,装也装的不像,以为全身包了块黑布把你们那除了冷笑嘲笑讥笑再无其他的恶毒嘴脸遮起来就是马匪?徒增笑料耳.”
”军队军阵森严,刀剑起落整齐划一,身上铁血之气挥之不去,眼神中自有淩厉杀意,而你们虽然受过训练,但队列松散,马术极烂,身上缺少一往无前的气势,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无赖味道,双眼无神一看就是久混风月那等销魂之处,除了欺男霸女别的一无是处.”
”殇阳众军没有哪个军队养着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流氓,像流氓的只有京城守备队,所以不要以为你带着个面罩我就听不出你的声音,杜海杜校尉.”
乔天的话可谓极其尖酸刻薄,字字如刀,将面前上百骑兵的脸面刮的一干二净,两方照面时间何其短暂,而乔天更是用冷笑嘲讽戳穿他们的真实身份,将浑身包裹在黑暗中的他们扒的干脆彻底,这无疑比那些尖酸刻薄的字句还要令人脸颊发热难以忍受进而恼羞成怒.
那日刑部大堂之中,杜海随着杨希廷露过一面,只说了几句话,但是谁都没有想到乔天不仅仅猜出了他们是京城守备队的人,更是直接认出了为首这人正是杜海.
这等敏锐的思考能力和过人的记忆力还有身处此等险境时所展露的强大坚毅冷静令杜海先是一阵惊愕,进而羡慕然後嫉妒从而生恨,不过好在今日就着大雪纷飞夜色正浓,百名京城守备队骑兵偷摸出城围杀乔天一行,想来这个英俊的南蛮子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那麽他还有什麽好嫉妒的.
但是当着这麽多手下,被乔天点名道姓,这等羞辱感觉令杜海难以忍受,於是他想在对方死之前找回脸面,张嘴大声道:“你这个南...”听其意思,想是气急败坏下大骂乔天南蛮子,可是他的话还在那风雪之中飘荡,他眼神中的恼怒尚未消退,就突然变为错愕和惊恐.
就在乔天讥嘲众人,杜海怒而准备反驳找回面子,旁人以为两人还要继续斗几句嘴的时候,那个英俊的年轻人出乎意料的突然闪身下车,朝着杜海冲了过来.
乔天身法极快,在大雪飘飞的夜色中看着像一道鬼影,瞬间掠到杜海的面前.
杜海双眼圆睁,只觉一瞬间那个人就到了自己身前,然後眼前的风雪被一个黑影遮盖,那个黑影是一个拳头,拳头不大,上面没有令人恐惧的杀意,但任谁眼前突然出现这样一个拳头,都会吓一大跳.
杜海吃惊的举动就是如同吓傻了的鹌鹑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好在他的身边尚有几个反应敏捷的手下,大喝声中出刀去砍那个拳头.
雪花在刀锋下四散飘飞,那个拳头没有一往无前,当旁边几把刀飞袭而来时,他十分果断的收拳变抓,将杜海腰间的配刀轻而易举的抢了过来,然後那道鬼影终於现了原型,那个英俊的年轻人半蹲在地,手握长刀,眼神淩厉的望着马上如同白痴般呆滞的杜海.
接下来,众人耳中才听到那如雷般的马蹄声,杜海的视线终於透过那个眼神如虎狼的年轻人,看见了他身後疯狂奔向自己的马车,於是他大叫一声,策马而走,生恐那如痴如狂的马车撞向自己,但嘴里还不忘尖声喊道:“拦下他们!”
杜海仓皇逃奔,却叫自己手下拦下马车,这幅模样看着十分滑稽狼狈,但好在那些手下虽然心中对杜海鄙夷腹诽,却不敢抗令,呼喊着一拥而上.
杜海仓皇逃窜,後背大开,但乔天出乎意料的没有趁势将其斩杀,而是微眯着眼睛,看着那个逃窜的男子荒唐可笑的往人群里冲,将那处的队形冲的七零八乱,然後乔天举刀前奔,似乎引领着身後的马车,向那处豁口冲去.
他知道今日身落困境已经到了生死的紧要关头,而且面对如潮般涌来的敌人看不到半点脱困的希望,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在死亡真的到来之前放弃,手中无刀却不愿意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