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绪所遮掩於是看待事物逐渐模糊不清,直到彼此身隔千里,烦心之事不再困扰自己,心中暗结已解,他的双眼才豁然开朗,然後才回想过去,发现自己和对方错过了许多.
好在都还年轻,年轻的好处就是有足够的时光去纠正自己犯下的错误,然後享受余下的时光并努力不再犯错,而当他看明白了很多事之後,他才明白那个叫申屠殇的年轻人和自己的胡闹不同,他是真的不明白应该如何去做.
先前看着手中的雪花,乔天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那个青年感兴趣,因为那个年轻人愚笨的在风雪之中飘荡,他是在随风而飘,他不是自己在飘,所以他很迷茫很困惑很惘然的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做,唯独那深邃如星辰的黑色瞳眸一直在闪亮.
明明是个十分安静的年轻人,却要因为各种各样很无趣的原因在风雪之中飘荡,惹得一身尘埃,乔天很痛心,因为他明白只有干净才能安静.
明明是个干净的人却似乎在时间的潮流面前逐渐走向不干净的那个终点,乔天很不忍,於是想改变他.可是他明白想要改变这样一个人,自己必须走进他的心.
乔天不认为自己走进了对方的心,他认为现在那个年轻人心中有自己只是因为本命配偶这四个字,他不想成为四个字,所以他想自己走进对方的心,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当他想做些什麽的时候自己却不在那个人的身边,任由那个人继续在尘泥之中摸爬滚打然後磕得头破血流却迷茫不知自己该如何去做,一想到这一点,乔天就有些心急,害怕自己如果归去的太晚,那个干净的年轻人真的会不再干净,那双令人惊叹痴迷的瞳眸不再闪亮,於是在赤城这座陌生的雄城中,他做事有些急躁略微不理智.
但是他清楚,只有这种看似不太理智甚至有些不讲道理的蛮横才是打破僵局最快的办法,所以他在城中放肆着,内心不太平静,直到今夜观雪才找回了片刻宁静.
车内有人心叹而享受,车外有人追寻宁静,可惜有人不愿这辆马车继续悠哉的行走下去.
看着那片黑暗,乔天脸上的不爽神情一闪即逝,他透过漫天飞雪,努力的忘却那些干净的雪花,双眼直视那些黑暗,发现黑暗活转了过来,正缓慢的向这里靠近.
黑色的铁蹄重重的踩在纯净的白雪之上,风雪中的马儿鼻息喷涌,那些热流化作可以看见的白色气雾从马儿粗壮的鼻孔钻出,然後被雪中的风吹散,一匹马儿的鼻息掀不起一点风浪,所以起先风雪中的白雾并不起眼,直到一匹又一匹马儿踱着步子从黑暗中出现,将那辆孤单的马车围在了中间,围成了一个显眼的圈.
乔天握缰的手有些发白,心中愈发恼怒,却不是怒这些於风雪暗色中突然涌现的上百匹雄壮马儿,而是恼怒自己的不小心.
今夜太子宴请,所以他没有带任何兵刃,更是略带善意的让铁狼有时间和乔志坚独处所以没有叫上他们,却没有料到今夜会发生那种事,而在发生了那种事後善良的公主哪里忍心就这样丢下二牛回宫,於是他无奈的驾着马车出了赤城前往东山给予公主和那两个小孩般的少年和青年观赏雪景的机会却忘记要叫上侍卫,忘记要带上兵器.
群马自风雪中突现,马上无数黑影端坐沉默,说他们是黑影,是因为他们浑身上下只着黑色服饰,而漫天白雪也没能在他们黑如墨水的衣服上留下半点痕迹.
面对如此多的人,如此多的马匹,乔天感觉十分无力,而最令他恼怒的是车中还有三个人.
行走赤城中,骗王爷,告公子,骂书生,打侍读,乔天恶行累累,却并不代表他是个恶人,会不关心百里冰的安危,相反,今日百里冰屈尊躲在自己身後的车厢中,令乔天不得不正眼相看那个有名的公主,所以此刻心中十分後悔又愤怒.
後悔愤怒的情绪并没有停留太多的时间,乔天眯着眼睛,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上百匹马,看着一个人前进几步,冷笑的与自己对视.
”冰天雪地长夜漫漫,你这个家夥不好好在家里呆着偏要出门乱逛,那就不要怪我们这些亡命徒做些分内之事.”
乔天眉毛一挑,冷淡的道:“哦?敢问什麽分内之事?”
那人左首一个汉子透着围脖道:“你这家夥竟然如此孤陋寡闻,难道从未听闻东山马匪之名?既然是马匪,自然是抢家劫舍,看你这马车华贵非凡身边却不带一个侍卫,深夜不归却来这荒郊野地漫游,被抢也是你自找的.”
乔天偏着头,回答道:“京城脚下,东山之旁竟然有马匪?恕我孤陋寡闻,的确未曾听闻.”
为首汉子大怒道:“连我们的大名都不曾听过?简直天理难容,儿郎们,对於这种无知的人,你们说说应该怎麽办?”
人群中一个汉子应声道:“老大,当然是照老规矩,一个不留全部杀光,竟然没有听过我们,这根本就是对老大您的不尊重.”
为首汉子哈哈大笑道:“不错,理应如此,看你这小子长相不错,却如此无礼,给你一个教训,让你入了黄泉也要记着我们的大名.”
汉子还想再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