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的可劲埋汰范德仁,范德仁有心想走,但是他知道崔炳贵已经去提人,哪里舍得走,万一崔炳贵脑子一热真的办了这件案,自己豁出去了也要保得杨希廷周全,至於那杜海根本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聊了没多久,那日带兵的杜海气势汹汹的推开围观的百姓,还没进门就嚣张骂道:"那个不开眼的敢来提爷的人,你也不去打听打听爷头上是谁?!这...是谁看着崔大人的面子也得忍让三分啊."这家夥话说到一半,一看堂上坐的那几位冷汗就流下来了,他平日在京城走动,哪里会不认识崔炳贵,毕竟这位大员的长相实在太出奇,那乡下来的小老汉模样想记不住都难.
崔炳贵可懒得给这小小校尉面子,笑呵呵的道:"呦,我有这麽大的脸面?你头上是谁啊,说出来让老头子我也长长眼."
"崔大人您埋汰我不是?这谁在您面前也不敢放个屁啊."
崔炳贵皱着眉头在鼻子前扇了扇道:"粗俗,刚进来不带这样的,没看到王爷在吗?注意点影响."
杜海面色一僵,知道崔炳贵在骂自己说话像放屁,但他怎麽敢跟崔炳贵翻脸,顺着他的话对着百里昭鞠躬道:"王爷,小人三生有幸,竟然见到了王爷的金面."
百里昭冷冰冰的道:"不敢当,我脸上没贴金,真要是贴金了,昨天也不会被某个小兔崽子指着鼻子骂."
崔炳贵佯怒道:"这哪个不长眼的小兔崽子,连王爷也敢骂."
此时杨希廷也雄纠纠气昂昂的走了进来,身後跟着一个容貌俊美但身子十分瘦弱的书生,正是李阅,他知道这事刑部肯定会叫自己来,但魏怀安拍着胸脯保证没事,所以有人登门,他就立刻跟了来,路上恰好撞见李阅,他母亲是魏辽的妹妹,平时和杨家走的也很近,此时一听有人提他判案立刻跟了来.
百里昭看到杨希廷,屈辱感立刻涌上心头,阴阳怪气的道:"喏,人来了,崔大人您看着办吧."
杨希廷没听到前面那句,面色冰冷的对百里昭行了一礼,话都没说.他一直认为申屠阳告状是百里昭指使,自己已经派府上管家登门道歉,你百里昭却把事做的这麽绝,真是给脸不要脸.
杨希廷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絝,他以前见过崔炳贵,但是现在根本想不起来这个不起眼的乡下佬是谁,但是他认识范德仁,知道这就是魏怀安给自己找的救兵,他知道范德仁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所以很是轻松的对范德仁道:"范大人别来无恙.今日有小人污蔑我,您高风亮节明朝秋毫,可要替我做主啊."
范德仁连使眼色,杨希廷却一头雾水的把话说完,外面的百姓立刻明白这个人就是杨希廷,先入为主这家夥不是好东西,入了刑部公堂不向主审崔大人问好,一张口就是在讨好那个狗官,肯定不是什麽好东西.
立刻有一个胆大的百姓骂道:"你别一张嘴就进来骂小人,谁小人还不知道呢."
另外一个百姓阴阳怪气的道:"我看骂人小人的那个才是真的小人,不是有一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
"驸马爷是小人?那你就是说公主是小人了?公主要是小人,合着全天下就没有一个君子了?你这人还真敢说."
杨希廷几曾见过这麽胆大的百姓,被骂的一愣一愣的,回头看看范德仁满脸通红却不吭气,埋怨道:"范大人,这是怎麽回事?这公堂之上什麽时候轮到这些百姓评头论足了?"
百姓们才不理他那一套,正所谓人多胆气足,这会已经有几百人围在外面,门前几人胆子最大,大声道:"百姓怎麽了?百姓就不能说话了?"
杨希廷也是个好面子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跟申屠阳冲突,他怒道:"大胆!你这刁民,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哪,轮得到你来放肆?"他还要骂什麽,这时李阅制止他,慢悠悠的道:"别胡闹,先听听崔大人怎麽说."杨希廷不认识崔炳贵,李阅可看的清清楚楚,先前不吭声就是在寻思什麽事能把崔尚书给惊动了,等听到百姓不停喊着驸马,这才明白过来.申屠阳的事情虽然没有公开,但已经不是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李阅早就听说,但听说不等於当面叫,此刻门口的百姓都知道申屠阳是驸马爷了,那麽只可能是有人将这事捅了出来,他桃花眼一扫,立刻猜到是百里昭所为,暗思这个草包什麽时候这麽精明了?
崔炳贵笑嘻嘻的听着百姓骂杨希廷,却被李阅打断,不悦道:"堂下小子是谁?"
杨希廷气呼呼的道:"杨希廷!"
"哦,原来是杀人的那个杨希廷."
李阅立刻打断道:"且慢,崔大人,这话都没问呢,您可不能一上来就扣大帽子啊,这可有失公允."
崔炳贵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坏笑道:"真的?原来这样做是不对的,不知李家小儿,如果我现在定了杨公子的罪,你会怎麽做?"
"告御状!"
"为何?"
"当堂判案,不审不问不辨就断罪,与污蔑何异?崔大人,您可别年老阴沟里翻船,想清楚再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