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的将门关上。
二牛也来了兴致,摸摸自己臀下的金丝软椅,扣一扣窗边镂空雕纹花饰,使劲的点头说道:“当日我跟公主回殇阳时也坐过一个这麽大的马车,只是那时候我躲在暗格中。”
二牛无视那些视线,嘴巴微张盯着竹林小道尽头的那片建筑群。不同於赤城的富丽堂皇,那片建筑群拥有难以言喻的古朴质感,建筑风格典雅不张扬,楼檐间木梁的搭砌和瓦上的精美图案似乎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和谐令人心静,楼间百年紫竹生机盎然,那绿色明媚却绝不艳俗。
魏修武笑呵呵的跟二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马车之外则渐有人声。聊了一会二牛就忍不住问魏修武那个东山到底是什麽。
而在东山最西的山脚下则有一群建筑物,建筑物存在已经数百年之久,这处学堂并无名字,赤诚的人都称呼其为东山,因为它就在东山之中,无论是前朝还是现在,朝中有志之士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考进东山,奈何东山以六科考核学子,射骑两科对於只读圣贤书的文人来说根本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山峰,而许多文人更是觉得乐科岂是读书人应学之物,喜乐之人均是玩物丧志,於是如今殇阳才会出现国子监这等只读圣贤书之处,因为那些文人墨客认为东山竟然也招收那些只知舞刀弄枪的粗野莽汉,自己文识渊博岂可与他们同堂共学。
二牛哪里懂得这些,他把窗户打开一条缝,看着後面跟随的几十个侍卫,发现除了有四个百里昭的亲卫之外,其余的人竟然全部是正牌黑甲禁军。
东山在赤城以东十里之处,山势连绵又缓又险,殇阳自申屠氏时期开始就将东山当做王室山林,一应避暑山庄狩猎场都在此山之中,可见东山之大。
抬起头,奇景映入眼帘,世间再无他地有这秋日紫竹的景色,花间阳光柔和洒下,令古道上点缀斑驳亮点,脚下轻踩片片桃瓣,路边青草漫漫。小道不长,尽头那处就是一张木牌,上书东
魏修武虽然武官出身,但是曾经也在东山念书,东山很特殊,那里绝非国子监那等只文不武之地,可以说因为东山的存在,殇阳国子监只是一个摆设,也只有那种纯粹奉行儒学之道的文人才会弃东山入国子监。
赤城有东山,山下有竹林,长青河流经山间,就在河边不远处有半山的紫竹,此时已经入秋,此地却气候温润宜人跟赤城中的燥热完全不同,紫竹轻摇如同淡绿色的海洋,而就在竹林之间有一条不太显眼的小道,此时竹林外的道路上也有许多马车,只是由於二牛这支队伍的阵仗太过吓人所以停靠一边,马车主人留在车中掀帘注目是哪家的公子哥能使唤的动禁军护行。
虽然魏修武没有明着表达什麽,但是二牛还是感觉的出来这个汉子对东山实际上推崇至极,连带着二牛也不由得向往起来。
就见眼前山峦起伏,一条宽阔的长河缓缓流入山中,此间景色山清水秀完美融合秀丽和雄壮,但最令二牛难以移视的是面前的一片紫竹林。
头盔下的魏修武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汉子坐在了沉静了一会,好久之後才点点头,然後感慨说道:“从来没坐过这等奢华的马车。”
马车行进将近一个时辰之後才停了下来,满怀期待的二牛从车上跳了下来,顿时被眼前的景色震的无法言语。
感慨着自己何德何能要这麽多人来护送,二牛听到魏修武诚恳的话语,很认真的转过头看着他说道:“魏叔叔,这些我不懂,你是这里我唯一认识的人,所以我想跟你在一起。”
魏修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便挑了些东山中的趣事说给二牛,什麽有一日国子监教学不服东山教学方式找上门去辩论,却被一个新入学的将军之子三言两语说的面红耳赤铩羽而归,什麽朝中有年长青河下游发洪水,门下三书对於赈灾人选争执不下,朝中分成两派,一派支持的是个国子监中的老学究,一个是东山出来的政坛新星。最後百里洪被吵烦了,直接将两个人同时派了出去,老学究知识是有的,可是到河边仅仅两天就忙的晕了过去整整半个月没能下床,那东山毕业的学生则一人顶着全部压力挽救了无数老百姓的性命。
文人想尽一切办法表达着对东山文武皆收甚至要求文人也去强身健体习那骑射的不屑和鄙夷,奈何虽有大批文人学子放弃东山,可是殇阳贵族王室和朝中真正的大佬依旧将自己子弟送进东山而不去国子监,所以东山其名声在民间虽不复繁荣但依旧是殇阳真正上层人士的唯一选择。
在魏修武和四个王府亲卫的跟随下,二牛睁大眼睛步行於林间小道,小道砖块不平多有破损,但是二牛却觉得这样古朴的道路走起来令人不由自主的生出种敬畏,那是对历史沉淀的敬畏。
很快队伍就出发了,魏修武听着马车咯吱咯吱的响声,对有些兴奋的二牛轻声说道:“你不应该请我进来,我只是个侍卫,此车非国戚不可登。”
二牛虽然很多东西不知道,但是他从魏修武的介绍之中就明白了那些文人看似鄙夷不屑实则是嫉妒的心思,於是摇摇头说道:“读书有好处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只知读书是活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