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哭的上气不接下去,却感觉哥哥握着自己的手很舒服,一股暖流从那处缓缓的流进了身体里,肚子上也没那麽疼了,悔恨的说道:“蛋蛋错了,蛋蛋害怕哥哥不想要蛋蛋,所以。。。所以骗了你。。。因为蛋蛋知道。。蛋蛋知道如果我说。。我说我是为了保护母亲。。你们会更喜欢我。。也许。。也许就会收留蛋蛋。。。呜呜呜。。蛋蛋知道错了,蛋蛋再也不敢了。”说着咳嗽两声,几点血花随之溅到了申屠殇的脸上,後面熊百泉掉头就走,而折流云捂着嘴,无声的哭泣着。
一软靠在了申屠殇的身上,那血液止不住的从伤口往外喷涌,瞬间将申屠殇的衣衫打湿,打湿成了鲜艳的红色,眼角则从墙壁的破洞中看到了外面山坡上那几只如同飞了起来的巨兽。
不过痛觉很快就消失了,蛋蛋惊讶的睁着眼睛,看着申屠殇狰狞的脸庞,努力的堆出一个笑容,哪怕笑容艰涩,可是由於蛋蛋圆圆的脸蛋看起
申屠殇闭了下眼睛,然後猛的将刀拔出扔在了远处,一道血线飘飞到空中,他迅速一掌拍在蛋蛋胸腹,雄浑的内力立刻贯体而入,将伤口附近的所有经脉全部震碎,然後两指一并飞快的在伤口附近点了十几个穴道,那伤口从蛋蛋胸腹处一直划到小腹处,倒不是那柄刀很宽,而是蛋蛋年纪太小,身体还没开始发育。
这时熊百泉折流云等人都赶了进来,所有人顺着蛋蛋的手指看向那个角落,看到了角落里那个十分不起眼的木片,看到了木片上的两个字:母亲。
没等申屠殇回话,蛋蛋抢先捏住申屠殇的衣袖,只可惜往日里那抓的紧紧的小手现在是那样无力,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他的手刮开。
随着申屠殇一掌拍在胸腹上,惊人的痛觉疼的蛋蛋忍不住喊了一声,然後喘着粗气瘫倒在申屠殇怀中,额头几滴小汗珠流了下来。
“哥哥。。。蛋蛋不想死。。。蛋蛋不想,求求哥哥。”
而这时蛋蛋似乎已经恢复了神智,他皱着眉头,却欣喜的发现抱着自己的那个人是谁,只是欣喜很快转变为惊恐和担忧,小男孩声音微弱的说道:“哥哥,你怎麽没跑,这里危险。”
申屠殇眼圈一红,搂着蛋蛋的头让他靠的更舒服,嗓子里仿佛堵了块石头,异常艰难的说道:“没事了,坏蛋被哥哥赶跑了。”说着想到了一件事,哑着嗓子问道:“蛋蛋,你母亲呢,你母亲在哪?”
“没事的,你会没事的。”申屠殇将蛋蛋捂在怀中,眼睛中是一根根鲜红的血丝,可是嘴中如是说,眼中所见蛋蛋身体里的那把刀,和那把刀近乎将男孩砍成两半的伤口,心头万籁俱静,仿佛黑暗彻底吞噬了自己,他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感觉不到自己手中那具躯体的温度,感觉不到身後乔翼等人嘶吼着冲进了院中,感觉不到远处几只座狼齐齐的吠叫,因为他的整具身躯已经被一种感觉所充斥,那种感觉叫绝望。
乔翼状若疯魔的跪在了申屠殇身边,而申屠殇眼神涣散,声音发抖的说道:“你。。你来看。。。救他。。。救救他”
乔翼也如申屠殇一样,双手颤抖的扒开蛋蛋身上单薄的衣衫,看着那道伤口,其实两人怎麽会不明白那道伤口的意义,只是面对着那个小生命,他们都对自己平日里的眼光产生了怀疑,或者说他们期望自己看错了,看错了那道伤口的致命程度。
蛋蛋神智已经有些迷糊,但还是听话的点点头,气喘不已的说道:“蛋蛋不怕疼,蛋蛋一定会忍着。”
面临李睿的恐怖杀招他不曾绝望,千军之中被三名刀客逼入死地他不曾绝望,可是这一刻,当他看到那具娇小的身躯不时颤抖着,那一丝丝令人爱怜的鲜活生命正一点一滴的从身体中流逝时,他感觉到了绝望,感觉到了无助,感觉到了自己的懦弱。
“头儿,送他走吧,他这样太痛苦了。。。头儿。”乔翼呜咽的说着,明白这个伤口虽然不会马上致命,但是会让蛋蛋在失血过多前都清晰的感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普通人怕是早就痛晕过去了,可是蛋蛋却依旧清醒,可见他是何等坚毅,但是一想到这一点,乔翼就更加伤感。
申屠殇身子一震,看着蛋蛋哀求的眼神,一股酸楚涌到了喉间让他说不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一手按在伤口上,一手握住刀柄。
手指轻柔的扒开伤口,看到了里面搅成了一堆的血肉,粗豪的乔翼再也忍不住,泪水哗哗的流落,像嗓子被人砍了一刀般难听的说道:“没救了,头儿,没救了。”
乔翼抹了抹脸,踉跄的走出屋外,屋外的人默默的让开了路,而申屠殇用平生最难听嘶哑的声音说道:“会很疼,蛋蛋要忍着。”
蛋蛋还在大哭着,申屠殇嘴唇颤抖,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两个字,然後柔声说道:“为什麽。。。要骗哥哥们?”
听到此言,蛋蛋浑身一颤,痴痴的看着申屠殇,然後像做错事的小孩子,嚎啕大哭的说道:“哥哥,蛋蛋再也不敢撒谎了,蛋蛋错了。”可是因为那刀还在身体里,这一哭牵动伤口,疼的蛋蛋哭泣的更加厉害,不过嘴中这样说着,蛋蛋还是艰难的举起手指着屋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