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回 秋日里的残阳
入了门,蛋蛋失落的看着家中熟悉而又陌生的两间破木屋,随脚踢着地上的小石头向正中那间屋子走去,心里想着自此一别,哥哥会不会骗人呢,会不会真的来接我呢,看得出来,哥哥有很多秘密,也许哥哥说他有事情不能带上自己是真的,可是恐怕哥哥不会再来接我了,一定的,他只是哄我,把我当做了小孩子。
心中纠结伤感的想像着申屠殇的诺言只是一纸空文,两人只是偶然遇见,又怎麽会真的因为哄小孩子的话来接自己呢。
想着想着蛋蛋越加笃定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些哥哥叔叔们,眼中泪水萦绕,推开已经破了洞的大门。
熟料屋中站满了人,这些人身着军甲只是有些狼狈,手拿或长刀或弩箭,正警惕的看着自己,一个中年的男子很粗暴的将蛋蛋嘴巴一堵,然後冷冷的说道:“你敢乱喊就杀了你!”
蛋蛋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那个人,发现那个中年男子脸色苍白似乎身上有病,右手手腕下什麽东西都没有,只是一块破布缠在上面,破布上隐有血迹。
“村外的那些人,你把他们叫进来,敢说一句多余的话就杀了你。”说着中年男子放开堵在蛋蛋嘴上的手,他料定蛋蛋脸上的惊恐神色不是装出来的,而小孩又哪里有大人那种不顾一切的胆量。
只可惜中年男子再次自负的料错了事,当残存的左手离开蛋蛋的嘴,蛋蛋就猛的吸了口气,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喊道:“哥哥快跑!!”
屋中人看蛋蛋猛的吸气,以为他顺从的就准备唤人,村中的村民不知何故没有在村子里走动聊天,所以果子村此刻显得十分宁静,蛋蛋的家离村子口不远,在这里喊上一声村子外面的那些人是可以听到的。
可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蛋蛋开口喊的竟然是这麽一句话,其中中年男子在蛋蛋喊快跑两个字时就已经明白坏事了,大怒的抢过身後一名士兵的刀,毫无怜悯之意的对准蛋蛋的胸腹就捅了下去。
刀锋入rou,难以忍受的疼痛充斥脑海,娇嫩的身躯泼洒着鲜血,那令人触目惊心的血量令人瞠目,似乎下一刻这个男孩身体中的血ye就会流尽。
可是所有的这些都没能阻止蛋蛋将那句话喊完,童稚的声音在金黄色的阳光沐浴下炸响在看似宁静的果子村中,那最为纯真的声音在往後的无数个日夜回响此间,令人永生难忘。
中年男子怒不可遏,手中的刀透体而过,身後的士兵脸色惨澹,有几个人哆嗦了几下,率先往屋子外冲。仿佛这成了一个信号,在蛋蛋的喊叫声过後,果子村中各处都有人影闪现,疯了般像外逃窜。
中年男子气的七窍生烟,大骂道:“谁敢跑!”可是此刻已经无人去听他的话,正在这时,外面的破门像被一山之石撞在其上,无数大小不一的碎片迸溅到院中,迎面几个士兵躲闪不及,被那些碎木崩到头上,头破血流的惨叫倒地。
中年男子面目狰狞的扭头看去,看到了门口那个年轻人不复往日的平静和淡漠,双目圆睁像疯了一般看向此间屋中,看向被那柄长刀好似要劈成两半的男孩。
中年男子浑身一抖,手中的刀一扭,疼的蛋蛋惨呼出声,下一刻面前人影一晃,那个年轻人已经像颗流星般冲进了屋中。
中年男子怪叫一声,不及将刀子拔出,没有任何尊严的趴在地上躲过年轻男子的一拳,只可惜一拳之下空气中仿佛刮起了滔天巨浪,中年男子嘴中狂喷鲜血的飞了出去,撞破了墙壁。
肋骨似乎全断了,中年男子在墙壁的破洞中抬起头,看着那个年轻人双手颤抖的扶着那个小男孩,并没有注意自己,或者说在年轻人的眼中,自己什麽都不是。中年男子再次不甘的惨嚎一声,如丧家之犬,不顾一切的翻过围墙向外逃窜。
当申屠殇看到蛋蛋腰腹间的把柄刀,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像寒日中的尖利冰雹冲刷着他的全身,他全身冰凉,似乎已经遗忘了自己身在何处,遗忘了身周惨嚎的士兵们,遗忘了那刀那人正是乔翼的短尾追踪数日的那名中年刀客。
他不知道怎样来到了蛋蛋的面前,似乎双脚不再是他的,他只是随意的驱赶开那名刀客,似乎那就是一只令人厌恶的蝼蚁,此时此刻,他眼中只有那名嘴角带血惨笑而解脱的望着自己的男孩,不明白为什麽男孩的眼睛会这样明亮动人,好像天上最明亮的那颗星星,只是脑海中蛋蛋先前的那句嘶喊一直在回荡着。
中年刀客狼狈的奔逃了出去,原来他虽然看似威严的站在那,实际上早就外强中乾,浑身虚弱无力,但就是如此虚弱的他先前在认出申屠殇之後依旧想将他们诈进屋来偷袭以报惨败之仇,可见心中对申屠殇的怨恨有多深。
申屠殇双手止不住颤抖的扶着摇摇欲坠的蛋蛋,然後悲痛欲绝的仰头喊道:“赤绝!!!”
赤绝已经赶至,听到了申屠殇从来没有过的悲痛喊叫,座狼怒吼一声,循着那个正在仓皇奔逃的中年刀客就追了过去。而村子里,数十匹藏好的马载着那些暴露的人疯狂的向远处奔去。
蛋蛋终於站不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