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住的地方因为是一排白色的五层楼,故称作小白楼,是公房,住户比较复杂,半大小子多,经常出好勇斗狠的角色,在派出所挂号的不下10多个,在严打的时候更是一个交了枪子儿钱,五个蹲了大狱,多年来被拘留被判刑的一茬接一茬,像花盆种大蒜,剪了一茬又发新芽,种一盆蒜,一夏天的炸酱面不愁面码儿,小林这个年纪的男孩是一茬新人,胳膊腿刚刚有些粗壮,没成想还没茁壮起来,就被雷子消灭在萌芽状态,当成了面码就着炸酱面给咂摸了!
小白楼的对面是416工厂宿舍,有代号的厂子一般是神秘兮兮,出来进去的人也是神秘兮兮酸文假醋拿腔拿调,他们的下一代自视高等公民,鼻子眼冲天接雨水,看不起小白楼的杂牌军,双方互相敌视,但是架却打不起来,416的人是松蛋,看见小白楼的小夥子亮胳膊根儿,就悄无声息了。小林这年17岁,长的黑黑的,粗眉大眼,非常的结实,宽肩细腰,经常耍石锁,胳膊忒粗,Jing力过剩,正是惹是生非的年龄,他天生的领袖坯子,屁股後面跟一帮人,带领一帮兄弟成天东奔西突,让人闹心,但大事不犯,小错不断,片儿警认定小林不是个省油的灯,内定为候补罪犯,贼着他的一举一动,想着逮机会给他收收骨头。正巧这些日子,小林跟住416的同学,因爱打小报告人送外号针儿爷的小子有过节儿,这小子竟敢向老师告发小林上课叠纸飞机传情泡码子,不给针儿爷点教训不知道马王爷长三只眼,於是小林召集兄弟们指挥小白楼上小学的小弟弟们,排队围着416宿舍扯脖子喊:“四一六,稀里哗啦,被窝里吃被窝里拉,被窝里放屁吹喇叭;”“四一六,出针儿爷,针儿爷就是马匹Jing。”喊了半个多小时,针儿爷带领四一六的几个子弟冲了出来,围着小白楼的小弟们推推搡搡,扯嘴巴,拧耳朵,见蛇已出洞,小林一声呼哨,小弟们四散而去,小林和五个哥们手拿木棍冲向针儿爷几个,劈头盖脸一顿猛揍,把这哥几个打得哭爹喊娘,跪在地上求饶,抱着脑袋趴地上装死狗,正在酣战,雷子驾到。针儿爷上了小林的当,小林入了片儿警的套,4个员警提着电棍,电棍劈里啪啦山响,放过针儿爷几个,四个员警拉开距离成扇型把小林他们堵在了墙角,小林的铁哥们二愣是个不知深浅的主,想突破员警的堵截,雷子一伸胳膊扫到二楞後背,二楞像一具僵屍,一跟头撂在地上,半天才缓过神,“不许站起来,爬到东墙根去。”二楞经电棍一击,面如土色,不敢怠慢,赶紧四肢着地,爬到墙根。“听着,你们五个也就地跪下,爬到墙根,并排面向墙蹲着,双手抱头,把头低下。”小林几个哥们看二愣被电得灵魂出窍,禁不住双腿瑟瑟发抖,“扑通”“扑通”全腿跪地,手撑地,像狗一样爬着匍匐到墙根,面向墙蹲着,双手抱头。最後只剩下小林没动“怎麽?你骨头够硬,想跟电棍顶牛玩?小兔崽子赶紧跪下,爬到墙根去。”员警一边说一边提着电棍向小林逼近,“林哥,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过来吧!”迟疑了一会儿,小林终於跪下了,眼里含着泪,双手撑着地,爬到墙角,蹲在二楞的旁边。四个员警来到身後,“怎麽没种了,还想逞英雄,这次就是要灭灭你们的威风,让你们彻底消停!”边说边用脚踢小林的屁股,纠头发又按下,小林羞愤难当,回身想站起来,身未挺直,小腹就被电棍咬了一口,浑身痛麻,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不识趣,还想当英雄,兔崽子这回让你当狗熊,蹲着!”小林忍着痛双手抱头蹲下,羞辱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把鞋脱了,把鞋带系一起,再把鞋挂脖子上!”电棍在背後劈啪作响,小林他们乖乖把鞋脱掉,把鞋带系一起,然後把连起来的两只鞋挂在了脖子上,又冲墙蹲好,“把头低下,再低,再低,低不下来?这好办,把皮带抽出来,把前面的裤钩也松开,皮带放在手心,把双手背到後面去!”解开皮带,抽出,手心攥着皮带把手背到後面,员警拿到皮带,一个员警使劲夹紧小林的肘部,另一个员警用皮带捆紧小林肘部靠上,两条上臂从後面被捆得最大限度靠近,小林不得不尽量向前低头弓着身子才可缓解疼痛,“这回不想低头也得低了,敬酒不吃吃罚酒,告诉你们一切刚刚开始!”过了一会儿,一辆警车开到了胡同口,离小林蹲的地方有20米左右,“兔崽子听着,站起来,手在後面扣住裤子,谁的裤子掉下来耍流氓,我要他小命,一个一个排着队走到警车门,谁敢调皮捣蛋,我的电棍可不长眼睛!”二楞在前,小林断後,六个人由於上臂在背後捆紧,只能大哈着腰,深低着头,光着脚,两只鞋挂在脖子上,随着走动前後左右晃荡,手还要在後面扣住裤子,踉跄着排成一行向警车走去,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很多是熟人,六个小夥子被如此羞辱,无地自容,只有深深低下头,再低,再低,再低些,再低些,刚才是不原意低头,现在巴不得能把头探进地缝里,20米的距离在小林的感觉是如此漫长,到了警车前,站在车门两边员警,卡嚓两声给他们扣上背铐,压紧,提溜着他们的脖领子,推桑掼摔到警车里,他们爬起来坐到车厢两侧的椅子上,“你们还挺会享福啊,啊?”上了车的员警抬手抽他们的嘴巴,抓住他们的头发从椅子上揪下来,不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