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一片乱糟糟的,李高登心力交瘁,没等萧邺辰,当晚便回到省城医院接受治疗,把事情都交给他一个人处理。
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李高登下意识从床上醒来,一睁眼就看到铁游站在门口。
那个人,他最不想见到的人,脸上满是伤痕,头顶被许多片雪花覆盖,雪将头发染成了白色,与电影里的雪怪几乎一模一样。他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灰色毛衣,裤脚满是褶子,沾满了黄泥,像是刚在泥地里滚了一圈。
“你滚!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叫人了!”
床上的枕头被李高登一股脑丢在他身上,他还是在不停靠近,抓小鸡一样将他拎起来,一手脱去他的裤子,下体凉飕飕的,瞬间完全裸露地展示他面前。李高登挣不脱,两只腿被他扛在肩上,感受到他的Yinjing插入了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怜惜地撕裂开了他的肠道。
痛,只有痛。
不知过了多久,铁游射出Jingye后,李高登又是眼睁睁看着他拿出一条手腕粗的黑色导管,导管口结了一层凝固的半干水泥。这导管接着深深插进了他的后xue里,铁游扯着导管抽插,无论李高登疼得怎么叫喊都不停下来,直到后xue流出的血沾shi了一床——
下身shi了一片,李高登从睡梦中惊醒,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他条件反射看向了病床的门,病房的门紧闭,没有人进来。在暖气下他打了个寒颤,头顶直冒冷汗,缩进被子像婴儿似的将自己裹成了一团。
这是省城医院,铁游或许永远都躺在黄土高坡底下了,怎么可能来这里?
李高登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尽管已经从农村住到医院好几天了,他却总是忘不掉,反复做着有关铁游的噩梦,似乎自己还被关在不见天日的窑洞中,铁游随时会对自己拳打脚踢。对于这种情况,医生告诉他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还伴发有中度抑郁症,需要接受治疗。
噩梦像一个摆脱不了的幽灵,他甚至觉得铁游变成了鬼,做鬼都不放过自己。
李高登捂着被子闷头哭了起来,被子外响起两声狗叫声,身上立马被四只爪子踩着,狗的爪子重新做手术打个夹板,恢复好就能正常走路了。李高登掀开被子,看到狗子活泼乱跳地哈气,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心里稍微好过了些。
“snow,你在这呆着,我去洗澡。”
下身黏糊糊的一片,李高登知道不是失禁,而是再一次遗Jing了。他起身去浴室淋浴后,重新换了件衣服,隔着温热的朦胧水雾,他凝视起了镜子里的人,感到了几分陌生感,镜中人眼圈青黑凹陷进去,消瘦面庞的骨头却向外凸出去。
浴室的门忽然传来急促敲门声,还没等李高登反应过来,门被人一手推拉开。他的第一反应是铁游来了,如同他经常不问就踢开窑洞的门那般。
可是铁游并没有来,萧邺辰从门后探出头来,睁大的眼睛中满是惊讶。但这却吓坏了惊弓之鸟,李高登感到胸口一抽一抽的疼,捂着心脏责备起了萧邺辰:“你不是还在乡下?怎么突然回来了还不敲门,吓死我了!”
萧邺辰有些尴尬地说:“我刚刚在门外敲了没人应,我听医生说你情绪不好,还以为……那个,你也别担心,好好吃药。”
“还以为什么?以为我因为确诊抑郁症要自杀吗?小事而已,我不会寻死的。”
几日不见,李高登瞧他脸色不好,黑眼圈显得人憔悴了不少,想是乡下工作太辛苦,不忍心再埋怨他。与此同时,狗子从浴室外钻了进来,哼哧哼哧扑到李高登怀里。他抱起狗默默坐回病床上,然后拿出一根骨头玩具逗狗,萧邺辰则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欲言又止。
狗子摇头晃脑抓着骨头,在它脖子上的铃铛清脆响动中,李高登问萧邺辰:“那些女人得救了吗?”
“大部分都救出来了,少数因为孩子要留在村里,我们也尊重她们的想法,不再劝说。”
李高登追问道:“买人的男人呢?”
萧邺辰胸前双手交叉着,叹了一口气说:“刚发生大地震,举国哀悼,全力抗灾。在这个关口稳定第一,我是外面的副市长,这种民事要问当地人,当地领导的意见是从宽处理,主要看妇女个人起不起诉,如果妇女不追究,就免除他们的罪责口头教育。”
这看上去已是最好的结果了,李高登也只能叹气,“穷山恶水出刁民,他们愚昧无知,什么都能做出来。这样不痛不痒地处理,还会继续买人。”
“不,一切会好起来的。一切的根源在穷,因为穷,所以没有得到教育,漠视法律。还记得你做的旅游村项目吗?一张小小的图,能从根源解决问题。”萧邺辰说,“不光是你,连我都没去过这种乡下,之前就算去下基层,他们一听上面来人,早都张灯结彩装扮一番。所以我只是知道他们穷,却没想到能穷成这副鬼样子,村里连正规的学校都没有,所谓的小学,一块黑板,十几张课桌,只配了一个高中毕业的老师。说那么多,我是希望你可以理解一些事,放下过去。”
李高登不说话,他放下逗狗的玩具,铃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