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薛川碧还能自娱自乐,不可谓不强,通常人这么被耍心里总是不乐意的。
走半路上,她甚至还推搡柳河成:你对柳拜石这么冷淡,她不是你妹妹吗?
堂妹。
不是一家的?
又不是一个父母生养,怎么算一家人?
你这人真是有够冷淡的,讨厌你。
柳河成见她说话如此直接,立即胯下脸来:难不成我还要帮她的忙?我自己都忙不过来。
那确实,谁都忙不过来自己的事,人生江湖都是如此。她能和柳拜石做成朋友,也是因为她们比较喜欢调侃这些。柳拜石希望有所成就,她则希望安心度日。
我在努力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努力,即使用力奔跑也追不上奔驰的马车。
这是谁说的?
啊?薛川碧不想说这是柳拜石的话,就算说出来众人也只会嘲笑她软弱,会说她不过是无病呻yin,是个虚伪的家伙,不值一提。
确实,这种无病呻yin的话也能说出口,多半是个废物。
没错呢,谁会想到她能废物到什么地步呢?薛川碧跟着应和,心里却在嘲笑他。
你在笑我吗?
怎么会呢?
那你能告诉我,这句话是谁说的吗?柳河成用十分温柔的语调询问,一改之前的模样。
这是个秘密。薛川碧拒绝告诉他,也在自己内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她走在森林中,心被抛置在天空之中。寒风吹散她的热气,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终于离开了妙音门。
为什么离开那里?柳河成现在才开始质疑薛川碧的不抵抗,是不是有点太迟了?
我只是觉得和李曼青在一起有点无聊了,想出去玩玩。薛川碧真把李曼青当作自己的玩伴,对于他释出的感情一概不做理会。这也和李曼青当初的态度脱不了干系,谁能想到这人才不过两年感情就变化如此之大。
为什么,他对你不够好吗?柳河成的问题明显比刚刚轻松许多,看来是满意她的回答的。
什么叫不够好,又不是要过一辈子,总会有腻的时候吧?薛川碧一点儿也没明白他的意思,还认真解释了她的行动标准,要是夫妻觉得腻了,我就一定要和他好好说说,毕竟这种事总埋在心里,感情会越来越冷淡的。
说了不是更伤感情?
就不能用漂亮点的话说吗?委婉,委婉。
想听听你怎么说。
我才不要和你说,有点恶心。薛川碧完全不上他的当,不过这阵恶心由内而外,倒是无心之举。
你这样说,我都点伤心。在这之前,要问你这种话,一定会得到答案。
薛川碧又不蠢,之前那个问题明显是有关系性的,跟着李曼青的事问的,能叫无心之举吗?就算是无心之举,事后想起来,岂不是平添暧昧?她才不要这样,因此断然拒绝。
不说就是不说,我有点不好意思。
还会不好意思?长见识了。
你的语气怪怪的,难道不可以不好意思吗?
薛川碧,对你来说我是什么人?
薛川碧走在最前面,有点疑惑,这么悠悠闲闲的不怕被人抓回去吗?现在还有心思问这些有的没的。令人犹豫的是,她还没到妖幻塔里移交任务,还要和他们说一下目前的情况。思前想后,她最终决定说这样一句话:我是你恩人。
嗯?
我是你的恩人,懂?
想用这个身份来压制我?
过去两年都没压制你,我还指望现在压制?
现在和当年不同,我变了。
你变了。说到这句,薛川碧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不过,她没有笑出声,单纯将嘴角向上扯了扯。
你笑了。
嗯,然后呢?
我从没看过你这么笑。
怎么笑?
因为高兴而笑。
薛川碧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不过还是面带笑容。这是她一贯的样子,比之前那个冷冰冰的大师姐好上不少。她不明白自己为高兴而笑,和平时笑有什么的不同:都是因为开心才笑的,不要污蔑别人。
你之前笑的时候,分明是告诉自己我很开心啊,我很开心才笑的。
难道刚刚的不是吗?其实那也是因为我很开心,我很开心才笑的。
这是自我欺骗。
这不是,这是修炼自己,薛川碧仍旧没有回头,还直挺挺地向前走,我是大师姐,身负重大责任,底下人的对我意见,应该听取。他们认为我过于严肃,我就该时不时笑一笑。这是一种成长,也是一种妥协。
还是两年前的你真实点,我喜欢那样的。
这是对过往记忆的过度修饰,实际上当时你也不喜欢这样。柳河成只是在觉得薛川碧这个人不错的时候,发现最初令人亲近的笑容十分虚假,因此才会怀念当初冷冰冰的真实。
我可是对你一见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