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成的脸上满是讶然,看上去不太相信薛川碧会这时候来找他。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并且还分出心思找她理论:之前还说不认识我,现在来不就是在说慌了吗?薛川碧,你这人实在没信誉。
我又没骗过你,说着,薛川碧将牢门打开,要是我狠点心,你今晚就没了。
谷怀南肯定在怀疑你。
别说谷怀南了,现在恐怕没人不怀疑我的。
要我说,你就老老实实说了吧。反正,柳拜石那事你又一件没参与,何必在这里暴露行踪。
暴露我行踪的是你,你这人实在太欠揍了。薛川碧握紧拳头,心想着要是打出这拳心情恐怕会好不少。
哼。柳河成明明什么话都说不来,还非要哼一声。
快出去吧,今晚就是最后一次见面。
柳河成倒是没听她的鬼话,反而转过身拉住她的手:跟我走。
你在做什么?!话音刚落,她就被直接带出牢房。外头没什么守卫,薛川碧的声音在此时格外显眼,反而引来一些人。
不好了,柳河成被人放跑了。
要不是你这么大声,本来我们可以安全出去的,柳河成说得理直气壮,就连带她离开的理由都充分了,快走吧,被他们抓到可不是说着玩的。
被他们抓到,我就说是你强迫的。
这话谁信?
会有人信的。此处特指李曼青。
可梁木就算是种下了。
我和你走都不是梁木,而是事实。
你不是已经和我走了吗?
薛川碧无话可说。
其实,你也是想和我走的吧,不然怎么一点都不反抗。
薛川碧低头看着自己被紧紧握住的手腕。
我就知道是这样。
薛川碧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做,对方的手都纹丝未动。她抬起头,发现柳河成也不如自己想象中镇定自若,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想法。
两人的交情说深不深,说浅不浅。自两年前到现在,他们大大小小的会面多到数不清,但除此以外的交流却少得可怜。这样的对话可能一万句里都不一定有一句,可见这次的逃跑意义非凡。
手疼。
柳河成立即放开了手,此刻,他们已经不知到了什么地方。这森林说实话还有点闷热,大冬天还都点冷。他晃悠着双手,任凭冷风吹。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圣阳教肯定是不能去的,总不能走到哪儿,躲到哪儿吧?
这简单,我们去找霍山yin。
薛川碧觉得他简直就是在梦话,大概是晚上睡眠不足,神志不清。这时候去找无一派的人,不就等于自投罗网吗?她完全不同意:无一派的人说不准就等我们上门,你是不是傻了?
没事的,你的事情,他在背后帮了不少忙呢。
薛川碧一时间没懂她的意思,难不成,她和柳拜石有交集这事是霍山yin查出来告诉大家的吗?越想越有可能。柳拜石曾经也是无一派的,只不过后来独立出门派了。想查她对于这些人来说还是很容易的,她又不是什么深藏不露的掌权者,家底自然就被人查了个遍。
幸好当时留个心眼,没把自己的行踪完全与她重合,不然她现在也要和柳拜石一样四处躲藏了。她看了看柳河成,对他具体的想法一无所知,完全不想与他一同行动:既然你要去找他,那我就先走了。
去哪?
当然是回去。
你回去了,他们还能放过你吗?
那怎么办?难不成换种方式自投罗网,他们就会原谅我了?
霍山yin一定会帮你的,我们都知道你的身份,不会四处乱说的。
这个我们都有谁?薛川碧一直觉得奇怪,他们这些人好像对自己都有了解,每次交谈都会主动避开一些敏感话题。
我,霍山yin和顾如温。
顾如温?顾如温作为师弟,原本与她并不亲密,只是近一年才亲密起来。想来,一年前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是什么人了。心里中一阵气闷无处发泄,只能默然。
自有计较的人多半都是这样,他们心里有什么想法一概不可知,等到当事人知道了,事情往往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程度。这点不论是哪个深宅大院的争斗都常见,可谓比较高级的手段。
薛川碧不太喜欢这种把事情藏着掖着,暗自谋划却不肯说的人,但她又有点沾着种边。因此,她始终不肯把对他们的厌恶放在明面上。这点就像是少年时期以爱慕钱财为耻,等到了一定岁数就会突破极限,只要能赚钱就会不断把底线向后拉扯。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调查我的?
霍山yin说是从你和柳拜石接触的时候,他就开始调查你了。
荣幸之至。嘴上这么说,但她脸上可不是这种表情。要知道,当年对他们来说她不过只是陌生人,很难想象现在的关系会如此紧密。
别生气了,我们就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