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阮洲从床上起来,先是伸手去抠眼屎,睡意还占据在头脑里,没有意识到反常。
等他钻进被褥里,预备扒江疏的裤子时,才在心里暗暗地惊呼,自个怎地睡在床上。
这会江疏也醒来,他一手把阮洲从被里拖出,拉好裤子,走下床。
见阮洲还愣在原处,他捡起落在地毯上的衣物,把它兜在阮洲脑袋上,“还不起来?”
阮洲才回过神。
他望向江疏,眼睛向下瞄,问:“不、不含了吗?”
江疏噎了一下,语气稍硬,“我又不是每天都要发泄。”
说完迅速转身,下了楼。
到了盥洗室,他意识到太阳原本只露在地平线,现在已经升起太多。
他黑了脸,抬手用力把它摁了下去。
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最后盯着镜子里滴着水的脸,与自己对视了片刻,还是叹一口气进了旁边的浴室。
等他处理完,走到餐厅,阮洲早就跪坐在桌下,见他来了,膝行向前,凑得更近了些。
江疏走到他面前,伸手抱住了张开双臂的阮洲,听到一声喟叹后,他没忍住想,这人怎么这么喜欢抱。
今日的早餐是阮洲最喜欢的鸡rou粥,他在等江疏的期间就积攒了不少口水,这会可以动筷了,就不待那很烫的砂锅,五指覆上去,被灼到,急忙夹起胳膊捏住耳垂。
江疏抬起牛nai杯刚要喝,低眉看见了,就拿过阮洲的两手,拢在一掌里,侧身把冷制牛nai倾倒在他的手指上。
牛nai淅淅沥沥地落了一地,江疏放下玻璃杯,两手捧着阮洲,拇指轻碰他那被烫到的地方,自己也沾了一手nai味,隔着一层黏腻的ye体,让两双手紧紧相贴互相摩挲。
阮洲耳廓不知什么时候红透了,他扭着手臂,想要离开,但ruye那么滑那么滑,他就是甩不开。
而江疏在这早晨的心动中眨了眨眼,他的手顺着阮洲的小臂往下滑,留下一条白色的痕迹,最后停留在肘节处,牛nai垂在江疏的手掌骨节山峦上,最后滴落在地毯的绒里。
他一把把阮洲提起,两人对战对峙,阮洲抵不过心中窜起的情绪,败下阵,只好撇过头。
“坐凳子上吧。”江疏放过他,松了手,回到座位上,招佣人来把阮洲的餐具拿上来,之后便沉默用食,没有再言语。
留阮洲一人在沉默中鼓动心房。
阮洲的手指没有被伤到,但是着实有点痛,因此就吃得慢些,江疏停筷后坐在那小憩,偶尔睁开眼看看阮洲,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月份的韩尔还是很冷,不过已经不需要再打很高的暖气了。阮洲埋头吞下几口汤,感觉被太阳浇了一身。
他在低头时偷瞄江疏,两人的眼神有时撞在一起,往往都是他迅速地望向别处,蝶睫一颤,抖得厉害。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只觉得有几只手拽着他的心脏,让他被左右拉扯,只觉忐忑不安。
悄悄地捏住手帕,指腹在上面跑动,一会在左边,一会滑到右边,有时还用上两指,把它夹住,再松开。
阮洲放下食勺,抬头,又一次撞进江疏的眼底。
这次他没有挪开,也同江疏一起静静对望,春天即将到来,他们听到了鸟鸣。
春日宅里,有两人悄悄对话。
在这场无声的交谈中阮洲的耳廓一直保持滴血的红,但江疏坐姿端正,面容平淡。
他淡淡地扯了嘴,然后站起身。
“边叔。”
被喊的人立刻上前,他问道:“朴叔今天在宅里吗?”
“在的,要喊他来吗?”
“让他下午直接去找阮洲,他知道是什么事。”
话毕从阮洲椅后经过,这次他不再留恋,直直走了出去。
边叔紧随其后,把阮洲留在了餐厅里。
阮洲松开了手中攥紧的手帕,也放下了筷箸,但他没有离开,而是坐在那里许久,最后垂了眸,又把手里的帕子丢掉了。
下午江疏待在书房里看书,阮洲和朴叔在一楼聊事情,聊完后江疏也没叫他,反是他自个上了楼,磨蹭在门边,不知道怎么进去。
今天江疏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本来就沉溺在一堆事情当中,阮洲在外面站了有十分钟了,他才感受到外面有人,刚想要唤他,却突然犯别扭,生气他与自己有了一道说不清的隔阂。
虽然这几天来,身体上他俩是明显接近了,特别是阮洲还特别爱黏着,但总觉得心理上两人间有条银河,他还是觉得自己抓不住。
他明白自己掉进去了,因此在看出阮洲的意思后才会格外地难受。
而他表达难受的方式便是自己推离自己。
阮洲不明不白地在外头站了半个钟头,觉得没趣,垂头丧气地走了。
一头钻进画室里,拿出画了一半的板子,原本颜色用得朦胧,这会心绪一上来,几笔刷子给它全改了。
等画完,自己都觉得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