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人从一个状态走进另一个状态都是悄无声息地,他一般不和人说起自己的变数,只让你在和他交流时感受到,哦,这个人最近好奇怪。
阮洲便是如此,只不过他的变数早让江疏明白。
而江疏从来没有这么烦过。这就像自己动用了浑身招数,与谈判桌上那群老人唇枪舌战,最后好不容易拿到心心念念的东西,却发现自己并不是真正喜欢它。
这东西拿到手里,怜爱它也不是,丢弃也不是,烦得他去了集团,好几日都没回江宅。
身边的秘书体贴关怀,知道自家上司被小情人的事烦着,提议他去极宴走走,换个心情。
江疏刚从酒场回来,身上带了酒气,脱了外套,听到这话手一顿,又把衣服捞起,接受了这个建议。
司机把车开到极宴楼下,江疏走了通道,被侍者迎了上去。这些酒色场里的人鬼得很,见江疏反常地来极宴寻乐,便猜想他家里那位不再起作用了。若是他们的奴能顺势而为,也能沾上点好处。
如此,还没等江疏落座,几个白净的雏奴从侧边陆陆续续地进来,总管谄媚地笑,“江会长,您看,有能上您眼的吗?”
江疏冷着一张脸,听闻只掀了掀眼皮,没说话。
总管见他没反应,自知没戏,就挥手,让这些奴隶都滚了,几个侍应生拿了酒,排了一列在江疏桌前。
酒瓶几乎都是统一地色调,江疏喜欢喝的口味相似,总是那几个牌子。
他指了其中一瓶,侍应生给他满上,入了几口,似乎真的模糊了思想后,他才想起自己分明是来寻乐的,那些雏奴看都没看就让他们走了——不会真当阮洲是个什么厉害货色吗。
思及此,他刚想唤来总管,却见刚才给他满酒的侍应生返过身,一双含情眼真诚地望向他,伸出双指插入他提着的酒杯里,绞动金波,让酒ye浸泡,再抽出来,几滴玉ye掉在江疏鞋上。
他不恼,只是挑了眉,看着侍应生动作。
那人见江疏纵容,便得寸进尺,把双指放入自己的口里,绞动几番,shi漉漉的软舌缠住手指,抽出来时发出令人羞耻的“啵”的声音。
江疏这才对他产生兴趣,他正眼端详侍应生的面容,看了半秒,觉得生得不错,再看半秒,就觉得厌弃。化妆画得又sao又扁,难看得很。
他皱了眉,在侍应生跪在地上,在他即将吻下去时抬脚踹开。因着那人刚要把自己的双唇落在江疏皮鞋上,被猛地一踢,人懵是懵了,痛也是真痛。
尖叫和落地声喊来了总管,见自己的人摔在地上,觉得惶恐,怕是惹怒了江疏,但看过去,江疏又瞧不出表情,不知是何态度。
但先谄媚着总没错,总管抬手甩了那侍应生几巴掌,把人打得见红,江疏倒掉被动过的酒水,酒杯稳稳地放回茶几上。
他开口道:“别打出血来。”
听到这话总管收了手,知道这江会长有点洁癖,便先放过那哭哭啼啼的东西,凑过头去问:“是这东西冒犯会长您了吗?”
他油腻腻的眼睛里流出了脓,让人看着就犯恶心。
江疏烦躁地啧了一声,从腰侧一摸——
一把没上膛的枪抵在总管肥大的耳下,威胁地上下磨蹭,总管吓得软成稀泥,双脚咚一下摔在地上。
“江、江会长……”他打着抖擞,“您这是干干啥呀。”
他那像贼一样的眼睛用余光扫过他脸旁的枪,警惕地看着江疏的动作。
江疏没说话,只是移动枪把手,让枪口陆续扫过总管的耳侧、太阳xue、前额以及胸口,手下的人抖动愈发剧烈,一口气提上来就没下去过。
他发出一声轻笑,把手枪塞到总管流汗的拳里。
“没什么,就是想送个礼物给你。”
话毕,躺回沙发,翘起腿,吩咐道:“上酒。”
总管在地上缓了缓,手枪不敢握拢,掉了下去,发出吨重的声音,他一下惊醒,膝行着向前拿起酒瓶,给江疏用新杯子满上了酒。
他双手扶起,递到江疏面前,声音还发着颤,“会长,您,您请。”
江疏笑了笑,满意地接了过去。
对方像是被这笑刺到了一样,迅速撇过头。
司机只在楼下等了半个钟头,就见有人送了江疏下来。他的老板兴致缺缺的,脸上不露声色,但他却知道实则烦躁得很。
江疏进车后,车里的酒味很淡,他不敢妄言,只问要回集团吗?
“老宅。”江宅回答道,说完,就闭上了眼。
司机顺手调高了温度。
到江宅已经过了晚餐时间,佣人几天没见江疏,也没来得及提前准备食物,厨房刚准备开锅,江疏摆摆手阻止了。
他实在是没有胃口。
问了阮洲在哪,管家请示用不用喊阮洲过来,他疲惫地摇头,自己坐到了沙发里。
刚一落座,就发现屁股地下挨到了东西,拿出一看,想是阮洲在这上面看了画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