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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穆走进内屋时,兰云容正仰头躺靠在浴桶里,两条胳膊随意地搭放在桶沿,腾腾热气蒸得他身上微红,面若桃色风情无限。可惜阿穆向来爱财多于爱美人,较之这位下手狠辣的首座,他手上的白玉扳指更入得阿穆的眼。那是一只用晶莹剔透的白翡翠做出来扳指,玉质Jing良,以龙马纹为雕势,镂刻得极为细腻,就连射箭拉弦时的小钩都被刻成了马尾的一部分,便是骑射受力后扳指上有了纹理也可遮挡一二。阿穆心想好在兰云容待在仙山上,否则别说这帝王用的龙马纹,便是碰到些个江湖上的劫匪都够他麻烦的。
兰云容不知阿穆所想,只当他同许多人一样为色所迷,冷眼看他站在跟前却不走近来服侍,呆愣着不知想甚,便言道:“没规矩的东西,还不醒神。”
正想着这扳指值多少银钱的阿穆吓得一个激灵,抬头对上兰云容冷得发寒的眼连称不是,拿着澡巾绕到兰云容背后卖力为对方搓起背来。或许是因为常年揉面的缘故,阿穆虽没有给人搓捏按跷过,但功夫竟是不错,兰云容被按得喟叹出声,舒服得闭上了眼。
阿穆边着力边还盯住那透白的玉扳指不放,他记得自己做御厨的时候有回子皇帝老儿起兴,派他去给当朝温宰相的八十寿宴打下手。说是起兴也不准确,主要还是因为前两年温宰相的独子被送去匈奴做了教习,后不知什么缘故居然在那荒蛮地界同匈奴二王子结了连理,此后怕是难回故土了。皇帝这么做也算是变相抚慰忠臣,给了温宰相好大的面子。御厨跑臣子家里掌勺臣子自然也得有所表示,毕竟阿穆回去后皇帝可能是要照例问上几句话的。温宰相当日不仅亲自出来迎他,还送给阿穆一张二百两银票,可谓是相当阔绰了。但这也比不过那位洛尚书,席面上对方直接从继子赵小王爷的手上取了白玉扳指来打赏他。按理说不论是其行径,还是打赏的份额都坏了规矩,奇怪的是皇帝得知后并未说什么,阿穆也乐得拥有件宝物。就是不知道自己那扳指最后便宜了谁,若非新帝登基他不乐意再去琢磨其口味便从御膳房脱身出来,玉扳指也不会遗落在旧地,现如今想想便心肝脾肺俱疼。
“用的可是桂花味儿的皂角?”
阿穆正顺着兰云容脖颈缓缓地往下抹着,一直抹到其手掌,待对方伸出只脚丫来又轮流去抹两个脚掌,他心系自己旧物只凭日里给拔毛鸭子上酱料往火炉子里烤的把式伺候,一时未听到兰云容的问话。
兰云容久久没等到回禀便睁开了眼,他微斜了头去看,蒸腾水汽里透出阿穆的轮廓来,一张黑乎乎的rou圆脸,圆中见点方,眼睛挺大两个,额头上沁下的汗水直往那俩眼眶子里钻,顺势流下来倒像是流眼泪似的。兰云容不太计较人的长相,除非是挑选徒弟,否则更喜见粗犷豪迈的男子。他见阿穆卖力服侍,连自己问话都没注意,便打算给个夸赞。
兰云容道:“你长的尚可,不算难看。”
这句话对阿穆而言着实有些突兀了,尤其他正巧低下头去把兰云容的右脚放进水里,兰云容说话时吐出的气便喷到了他的脸颊上。
‘好在今日做菜没放太多蒜。’阿穆不合时宜地想,丝毫没觉得美人吐气如兰,但嘴上仍诚惶诚恐地道:“谢首座夸赞,阿穆生得能入首座的眼便是无上福气了。”
兰云容少时便入了山,于世情不熟,听他这油滑的讨好话只觉有趣,不由同其玩笑道:“看来不止是脸,你还生了条会说话的舌头。我听说掌厨的总会在厨房偷吃,更甚者每道菜上来前都会自己先夹上一筷子,你过去在御膳房掌勺,我这里虽比不过御膳房,但食材贵在天地自然,你这条舌头可真是有福。”
“哪儿能啊,首座。”其实阿穆还真这么干过,因害怕被责罚赶忙遮掩道:“我做御厨哪会儿子只管做不管吃,宫里头规矩可多,第一口都是留给试毒的太监的。在您这儿吧,您神通广大,我更不敢造次,皇帝也没您有本事不是。”
这马屁拍得虽然过大,但却兰云容大为开怀,面上虽仍是浑不在意的模样,但起身朝阿穆伸出手的做派浑然就是在摆戏文里的皇帝架子。阿穆乃是个人Jing,弓腰低背垂头一气呵成,托了对方的手帮着出了浴桶,再恭敬地替其穿上寝衣。
“你觉没觉着有些热?”不知何故,兰云容出了浴桶便觉得有股子热气围住了全身,整个人被这股热气裹挟着,身上燥得慌。
阿穆偷偷翻了个白眼,觉得是对方是泡热水泡的,心想别说是他这个待水里的了,就是自己这个替他搓澡的都累出一身汗,哪里能不热。
“要不我过会儿去小厨房给您做碗绿豆百合汤降降热?”
“别去。”兰云容突然一把揽住阿穆的腰,将他扯到自己身前。“有些不对。”说着,另一只手居然抓了阿穆的手放到了自己下身上。
阿穆吃了一惊,错愕地张大嘴,心想可不是不对吗,您下面的大家伙都要破衣而出了,现下还抓着我的手去摸您那大家伙呢!原来先前说自己长得不错是在打铺垫,意欲有所进,自外而达,索完铺垫,意思到了就利落上手了啊。
兰云容不知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