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那姓叶的清秀少年转了个弯,便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燕亭云知晓他要去找谁。并非是他多想,但深夜少年独自一人去岑澜的住处,不免让人担忧。
胸腔那股强烈的憋屈感让燕亭云做不到无动于衷,他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只是随意找了个屋顶歇息。
他抬头,今夜月光黯淡,树叶飘落,在月心晃悠了好久,才肯缓缓落在地上。
就像那乌云遮掩的月亮,又被抹上一点瑕疵,只让人心胸烦闷,抑郁不已。
燕亭云独自坐在屋顶上出神,就这样过了一阵,他忽然察觉到岑澜的住处出现了法术波动。燕亭云下意识用灵力探去,以防出现什么意外,却在法术尚未巩固完成时听到一些动静。
……刺耳的声音。
他脸色僵硬着收回灵力,清透的眼眸变得晦暗不明。半晌,他从屋顶站起身,目光刺向岑澜的住处。
·
岑澜和那位叶道友究竟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燕亭云心头。
在他的记忆里,叶敬酒从未出现在岑澜左右。而岑澜天性生冷,对于他这种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都谈不上亲近,更遑论刚刚认识的叶敬酒。
然而现实是,他们的关系不仅正在飞速贴近,甚至于今夜……有了情事。
燕亭云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少年那声难捱的喘息,和那两人接吻时的粘腻水声。岑澜的呼吸再不复以往那般平静,反而低沉压抑,充斥着情动的讯息。
若是燕亭云真的是燕亭云,现在的他思索的应该是叶敬酒定是有什么奇怪的秘法妖术,一时蛊惑了岑澜。还会强行冲进去中断他们的情事,将被蛊惑的岑澜解救出来。
但现在的燕亭云只是僵持在门前,他指尖几近触碰到门板,却在将要触碰时停了下来,眼眸晃动着缓缓收回了手。
头脑很胀,后脑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
那股奇怪的疼痛和眩晕在一瞬间重新围绕着燕亭云,一个人不甚清晰的声音再次在他脑内反复波荡。
“大师兄,等师尊醒了,我们就去山脚下的镇上买糖葫芦好不好?我听人说那糖葫芦可好吃了!”
“我不想吃别的,就想吃糖葫芦!”
“大师兄,你怎么还一直昏迷不醒?我就要走了,你别想我,我很快就回来。”
“……大师兄,我有点怕回不来。”
“我走了,大师兄。等我。”
“大师兄!……”
“大师兄……”
“……,大师兄……”
……别吵了。
他想,别吵了。
胸腔间所迸发的庞而大复杂的情感让燕亭云感到窒息,他手掌按住额头用力锤击,试图延缓大脑那股眩晕刺人的痛意。
他额间满是虚汗,身体踉跄着堪堪扶住一旁的门柱。
别吵了。
岑澜施下屏障法术后,比他修为低下的燕亭云本该看不到的。
可当他再抬眼时,目光竟能透过层层屏障与窗门,朦胧看到床榻上颠鸾倒凤的身影。耳边竟也传来粘腻暧昧的水声,少年娇软的呻yin声同沉重的喘息声交错,在一片rou体的拍打声中不绝于耳。
“要、哈……要被cao、cao坏了……”
视线里的少年面色绯红,圆润的杏眼含着水光,身体被身前的人用力顶撞着晃动,雪白修长的腿在灯光下朦胧透亮,勾人心魂。
他看起来很爱哭,喉咙里满是呜咽的哭腔,浓密的睫毛被濡shi成一小簇一小簇的,被cao的狠了,哭声会一顿一顿的,像是喘不上气似的。
少年现在的模样同今夜他和燕亭云见面时的冷漠完全不同,也和燕亭云白日时见到他的模样差得厉害。白日比武大会,他要比燕亭云出来得早。燕亭云出去时,整个场上只有岑澜、花不笑和叶敬酒他们三人。
燕亭云看他时,少年分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却躲闪着转身背对着他,同花家首席交谈。少年那时身姿挺拔,英气十足,一眼望去,只会让人觉得英姿飒爽,是断然不会同眼前的哭包扯上联系的。
而他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企图用呜咽求饶让支配他的人心软,满足他的一切要求,而岑澜便真的依着少年,给了他想要的一切。
……不该的。
现在进入叶敬酒身体,同他在床榻间欢爱的人,不该是岑澜的。
那分明是他的。
是他宠着的,他满足的,他给他想要的一切,任何东西,乃至赠予他的灵魂及生命——
他都心甘情愿。
灵魂在扭曲,嫉妒。
记忆在穿梭,纠缠。
燕亭云的灵魂在这一刻仿佛受到了一记重碾,直把他整个灵魂碾的稀巴烂。他全身都疼得厉害,尤其是大脑,像是有千万根针一齐扎在上面,让他生死不能。
他紧紧扶着门柱,指尖深陷进木头里,污血和木屑混杂在他血rou模糊的指缝间,深红色的鲜血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