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前挂断了这通炫耀的电话,其中挑衅的意味再明显不过。站在一边公然偷听的人们听到你大言不惭的话,纷纷吹着口哨嬉笑出声,认为你初生牛犊不怕虎,在敌我条件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还能口出狂言。在他们看来,即使收到不能伤及你性命的命令。教训,怎么也得付出血的代价才能称之为教训。他们跃跃欲试,手中摆弄着棍棒,戳着地面敲着墙,发出“滋啦滋啦”声音,一步步靠近你们。
四年前你被父亲打断一条腿,四年后的今天,他是想打断你的一双腿,让你坐在轮椅上被他推着回白家。你自幼牙口硬,什么都吃就是不能吃亏。
你自诩懂得一些拳脚功夫,短暂的爆发力不仅可以为你取得先机,还可以出奇制胜。然而当你真的面对一群整日在刀尖舔血靠拳头为生的亡命之徒时,你的那点功夫就只能沦为自保的护盾。
阿程用身体挡在你身前摆出防御的姿态。他没有表现出对你不自量力挑衅行为的反对和不满,只是一味地配合着你,时刻保持着警惕,思考着如何帮你逃脱困境。你知道阿程很厉害,他在警校各种体能上优异的数据都被写在他的档案里,你曾经体验过他肌rou下意识的反应,对你做出的反射性攻击。他的厉害,你领教过。可双拳难敌四手,二对十的局面,注定是劣势。你们两个被两辆车堵在巷子里,身后是一条死路,没有出口。想要脱身,就只能硬闯过迎面十个男人棍棒下的围捕。
阿程比你更清楚你们两个不利的处境,在对面人靠过来的瞬间,他发动了攻击。凌厉的速度和Jing准的力道打得对面和你一样措手不及。阿程劈手反向折断对方手握武器的胳膊后,夺过其手中的铁棍翻身躲过身后的攻击。双方表面维持下的和平被一击粉碎。你来不及再做多布局,拉开车门撞倒阿程背后突袭的黑衣人,从车门中抽出一把黑伞,当做反击的工具。下雨的时候它就是一把普通的雨伞,当遇到意外发生的时候,它就是你特制的防身武器。
敌人们不会像电影里演得那样,一群人围殴一个人,排着队等待跟主角对战,然后被打倒。阿程能够轻易制服第一个人全凭的他奇袭,当人们产生戒备后就会高举棍棒,同时围聚过来伺机而动。阿程同样明白这个道理,以车盖为掩护,翻身越过,冲破包围圈抬腿就是一脚,狠狠地踢在对方的大腿上,令人失去平衡跪倒在地。阿程的动作又快又准,下蹲躲过迎面一棍后以勾拳转换攻击方式,击打对方二肋,随即转身提膝对着人肚子就是一脚。阿程非常清楚击打什么位置可以让人丧失行动力。即使如此,为了掩护身后的你,他也免不了挨上几个闷棍。他在用身体力行告诉你,不管现在的发展在不在你的预料之内,你有没有能力在危机时刻自保,他都不会用你的安全去赌。
你跟阿程不同,他的输出防大于攻,以制敌为主,会尽量避开致命位置。对于你来说,则会专挑脖颈、后脑和裤裆位置,现在你可以说在自我防卫,担心自己还差不多,怎么可能会去担心别人的安危?只要能赢,你不会在乎中间过程使用过什么不入流的手段,毕竟你看重的永远是结果的本身。
阿程承担了大部人的攻击,为你开出一条撤退的路。他手中抢过的铁棍在对峙中被打落在地,此时正赤手空拳与人搏斗。
“阿程!”
你唤了他一声吸引到他的注意,把手中的黑伞扔给他。他在你出声的那刻便在重围中望向你在的方向,一个扫腿踹倒面前的人,抬手接住伞把,顺势双手横伞挡住劈头下来的一击。失去了手头武器,你的出拳开始急躁起来,将被你击倒的人踩在足下,复又在他的胸口上多补了一脚。还没来得及转身,你就感觉到一股力量从后面扑在你身上,将你圈在自己的安全范围内。他身上带着你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你知道来人是谁,稍稍放松了紧绷的肌rou,反手拉下他的手腕,向着巷口狂奔。
阿程的出手打破了你原定的计划,在你的剧本里,应该对方先动手,更能显得出你们是自保的一方,不过总算大致方向没有偏移,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与接你们的人汇合,然后成功脱身。
阿程在身后护着你,步伐稳健,速度不减,你却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秃子,再不过来,你的钱就要打水漂了。”
你一跑出巷子,就对着街道上早就停在远处的吉普车嚷道。
秃子本人不秃,谁也不知道他的本名。这个人说起来你不怎么熟,他和叶欢是发小,是从同一片贫民窟里闯出来的人,能混成叶欢那样的人只能是少数。秃子凭着自己的蛮劲,在他长大的地头混成了多少有些势力的地头蛇,给面子的都叫他一声秃哥。他今天能过来,也是叶欢给帮忙介绍的活计,纯属拿钱办事。
只见稳稳停在路边没有动静的吉普车,突然点火发动,急速后退到你们身边,一脚刹车踩到底,汽车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发出“刺啦”刺耳的声响。
“别啊,白老板,这不是来了?”
你没工夫跟他贫嘴,拉开车门,拽着阿程就把他往车里塞。阿程还站在一边护着,准备让你先上车,被你忽然的用力拉得一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