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的另一边只剩下人睡过的轮廓,被子完全盖在你的身上,把你整个人照在里面遮了个严实。你从床上坐起身,听着从厨房传来细微的声响,不知道你养的田螺汉子又在厨房为你准备什么样的早点。
你慢悠悠地换好衣服,趿着拖鞋来到餐厅。餐桌上摆放着典型的中式早餐:温粥小菜,鸡蛋烙饼。依稀可以看出几年前阿程日常饮食水平的影子。你坐在餐桌前慵懒地撑在桌边看着他忙碌,衣衫的领口间是你昨夜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早。”
阿程端着还冒着热气的皮蛋粥摆在你面前,把勺子递给你。
“早。”
你不懂为什么阿程一大早就开始逃避你的目光,又不是第一次上床,不知道这个闷罐子一天天都在想什么。
吃多了西餐,偶尔换回一顿热乎乎的早餐,也是不错的体验。与你的悠闲相反,阿程始终处于紧绷的状态,嘴上不再提起,身体诚实地把顾忌两个字写在脸上。
你用勺子搅和碗里足料的皮蛋粥。
“你知道昨天带着你这么一闹,韩殊会有什么动作吗?”
对面的阿程听到你的话放下了手中的食物,他没有摇头,也没有接话。以他的职业经验,不会想不到你可能的安排,单纯属于敢不敢相信。
“他会不会反应过来,如果我要整倒他,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帮你翻案呢?”
“…不管他能否确定你的想法,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他一定会联系当时跟那件事有关系的人,确保他们不会在…你的压力下出卖他。”
看,你就喜欢跟聪明的人沟通,一点就明白,不需要你费时间费口水去解释。
“百密固有一疏,偏偏我想要的就是那一疏。他以为手机做了保密系统,我就拿他没办法?昨天那顿酒,可不是白喝的。”
你说过,你不会在引起他注意以后再下手。要下手,当然要在刚见面,韩殊最放松警惕的时候。他会毫无防备地与你保持亲密的距离,你才有机会在他的手机上做手脚。监听程序会在24小时后自动销毁,通话记录会自动上传输送给你的邮箱。就韩殊那个急躁的性子,昨天晚上他联系了谁,说了什么,一会儿你打开电脑,什么都清楚了。
你这一系列的Cao作都在阿程认知之外,他估计想象不到你一个豪门少爷,竟然会如此不入流的事。
“很吃惊?在国外这几年,我可是没少学习生存技巧。偷鸡摸狗这种事,只能算作初级技能。”
你蹭到阿程身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在他脸上吹着热气。
“怎么样,警察先生,要不要抓我啊?”
你没有跟阿程提过你以前的事,他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天,多多少少能够察觉到你与其他的富二代不同。
“外国发生的事,国内的警察没有资格插手,而且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警察了。”
所以更没有资格插手。
他没有说完的话你已经清楚明了接收到。你转动着眼珠思考着现状。
现在是什么情况?如果你的理解能力没有出错,你家的榆木疙瘩,在跟你开玩笑?按他的性格不应该跟你科普你违反了哪些律法吗?
你不清楚阿程通过东拼西凑的信息给你编排了个怎样凄惨的身世,你甚至能从他平淡的话语中听出那么一丝安抚的意味。
你的面前没有镜子,让你看不到自己此刻的表情。你大致可以想象得到自己现在应该跟当年第一次尝试蓝纹nai酪时的表情同出一辙。
似乎被自己摆了一道。你想。
“你觉得他会联系谁?”
你不想再继续上一个话题,主动引出了下一个问题。
“当年的案子,不外乎是证人,证物和证词。当时的证据是来自孩子们体内JingyeDNA的鉴定结果。伪造鉴定结果必定与鉴定人逃不了关系。其次是身为受害者的孩子们,他要找到可能需要点时间。最后…”
最后一项阿程说不出口,为什么呢?因为最后一项是与他一样身为正义化身的警察同僚。如果当时局里没有人包庇,韩殊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受害者并加以威胁,让他们开庭前更改了指控。阿程不说,必然是知道这个人是谁。
正在阿程沉默的档口,你的手机突然响起。你从兜里掏出起电话,来电显示着陶小川的名字。
“喂。”
“白、白先生…”
陶小川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三个字被他说得生硬又磕巴。
“哦~是小川儿啊,找我什么事。”
你叫出陶小川的名字,引来了阿程的关注。
“我,听说,他在找我。”
谁在找他,不言而喻。没想到韩殊的动作比你想象中要快。幸得陶小川改头换面,平常还不用真名,给韩殊增加了找到他的难度。
“韩殊在找你,跟我有关系吗?”
隔着电话,你都能感觉到仅仅是提起“韩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