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元宝便去请了大夫,洪雪亦兴致勃勃地跟来。大夫为暨玉堂看诊片刻,奇道:“你分明未受伤,脉象却如此虚弱,似断非断,怎会如此?”
暨玉堂知道是渡劫失败的缘故,他从一身仙驱化为凡胎,全归结于那道神秘声音的功劳,也对老大夫的诊治不报希望。身体一事,待他功力恢复,自然会好。
他说:“我患有心疾,自幼如此。你为我开些补身体的药就好。”
大夫看他了然于心的模样,也就不再多说,开了些补药。等他走后,洪雪还留在房内默默看着他。
暨玉堂本不愿搭理,但想着好歹他也帮了自己,便开口:“还有何事?”
洪雪嘴角一扁,颇有几分委屈的模样,但见者视若未见。他眼一眨,里面竟含上了泪水:“唐唐,是谁伤的你?我要去为你报仇!”
“哦?”暨玉堂淡淡扫了他一眼,有半分惊讶于他的话,“为何要帮我报仇?”
洪雪嚅嗫着:“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呀。”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男人,又飞快的低下了头,面上泛起一圈红晕。
暨玉堂无意探究一个傻子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他只知道这世上并无毫无来由的好感。现下他能仗着这份好感于洪家休息,便已是一件好事。
他道:“嗯。但我身体不适,你莫要来打扰我。”
洪雪仍脸红着,低低的应了一声,就走出了门外。
暨玉堂此时想,人虽傻,好在还听话。可恨他境界超群,却千算万算也不能预料出之后的事。如若事先有知,便断不会如此想了。
傍晚时分,洪府的管家为他端来饭。暨玉堂纵不在意他,也知道此人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他简单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道:“我好了。”
管家问:“是洪府的饭菜不合心意吗?”
暨玉堂看他一眼,略有些奇怪。今天此人倒是笑脸相迎。隐隐的,他也觉得这笑容之下暗含着什么Yin谋,可以他现在是万万猜想不出来的,也就不再去想。
不过半刻钟之后,他便感觉到有些不对了。他虚弱归虚弱,此刻却全身发软,有瘫倒的架势,且越发困倦。
他不傻,略一思索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是管家给他下药了?
可这下药又是为何?
夺财害命?
怕是不会。他身上并无甚财物,就连衣服遭遇雷劫后也是破破烂烂的。
那便只有针对洪府其他人了!迷昏他,怕也只是不想耽误事。
偌大洪府此时安静得异常。暨玉堂闭目凝神,强吊着一丝神智不让自己昏睡过去。若他堂堂将离仙尊殒身在这里,想也能化为千古笑话了!
就这么静静地,他忽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他将烛火熄灭,随即躺下,装出被迷昏的样子,发出几句痛苦的呻yin。
屋内昏暗,那人打开门后听到这声音果真上前来查看,应该是害怕他真死在这里。
而暨玉堂便是在他低头查看的一瞬间睁开双目,手中一物弹出,准准地击打在此人额角处的头维xue中,此人瞬间就昏死过去。
果真是管家。
暨玉堂面色泛冷,只觉得此人千不该万不该把心思打到自己身上。可管家昏倒后正好还倒在他的床上,他现在能撑着不昏倒便已不错,是抬不起一分力气来把这人挪下地。只有拿起被子将他全部盖住,待药力过后再处理。
一番折腾,他隐隐有些冒汗。正是此时,又是吱呀一声门响,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暨玉堂叫到:“洪雪!”
洪雪却未发一言,快步走了进来。暨玉堂皱眉,察觉到有几分不对劲,但不待他再扯上一颗床帘上的珠子将其击昏,男人高大的身躯就扑了过来。
暨玉堂本就浑身发软,被这一扑马上倒在床上,后背硬生生砸上了墙,疼痛难当。
“你——”他倒抽一口凉气,心中有些许愤怒和疑惑。不对劲,十分不对劲。洪雪是怎么了?
而洪雪在这一扑之间,也被床上一物硌到了身子。他掀开被子就发现下方有个人。他没空在意这人是谁,只是出奇愤怒地把他扒下床,继而紧紧抱住了暨玉堂。
“唐唐,你怎么跟别人在一起?”
他勒得过紧,暨玉堂颇有些难受,只无力地抬起手想把他推开。可这根本就是无用功。挣扎中他亦感受到,这人身上过烫,像一团火烧着一样。
“唐唐……”洪雪嘟囔着,更不住地往怀中人身上蹭,“我、我好难受……”
抱着他好舒服……就像抱着一团冰。
他的脸颊与暨玉堂的脸颊贴在一起不住蹭着,让暨玉堂一阵恶寒,皮肤上激起细细的小疙瘩,难以接受这种过于亲密的接触。
可洪雪明显还嫌不够,搂的越发紧了。
“洪雪!放开!”暨玉堂咬了咬牙,又呵斥一声。
洪雪有半分无措,但是很快又顺着自己心意走了——这便是常人与傻子的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