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沈太太一口气压着,陪上的笑脸也僵硬如雕塑。
最后还是誉臻笑着打圆场,放了沈太太走。
云青衣看着沈太太离去时那又慌乱又愤恨的背影,回头来就是噗嗤一笑。
“她怎么得罪你了,要这样踩她的面子?”
誉臻回答道:“爱面子的人,第一顿打她,肯定是先冲着面子下手。”
并无详细解释,云青衣也无心问,只笑着点点她的额头,满眼都是慈怜:“你呀,心思九曲回肠的。算了,在这样的人面前,你怎么会是吃亏的,我就不费心思担心你。”
誉臻笑笑:“去吃晚餐吧,我订了一家羊rou火锅。”
云青衣眼睛一亮,可瞬间又抿着唇冷下来,没有说话。
誉臻当然明白她想什么,将她手臂挽住:“特意为您订的,葱姜清汆的火锅,番茄汤底,酱料也是无糖酸nai制的。一丁点儿都不胖。”
云青衣这才喜笑颜开,伸手点了点誉臻的鼻子:“还是你最聪明。”
云青衣早已退役多年,但还需教授指导芭蕾舞,饮食习惯也没有半分改变,保持舞者身材的标准仍旧严苛。
临上车前,云青衣不免又跟誉臻聊起她手下的舞者和学生。
“今天那个黑天鹅,你看见了吗?是我这两年收过最得意的学生了,她跳舞的时候,有你妈妈当年的影子。”
誉臻单控着方向盘,一手熟稔换挡,超过前面那辆车。
“您不是说,我妈妈从前是跳白天鹅,您才是跳黑天鹅的吗?应该是像您才更好吧?”
云青衣例行叹气:“你妈妈从前芭蕾跳得一绝,我算是半路出家,投到你外公外婆门下。可你妈妈是你外公和外婆一手教出来的,从小就在芭蕾舞团长大的。”
说着,云青衣侧身过来,看向誉臻:“不过啊,要说像,还是你小时候最像你妈妈。我到现在还留着你小时候跳白天鹅的录像,等有机会,我一起带过来给你。”
誉臻眼睛一垂,面带讪笑:“多久的事情了,我都记不得了。”
云青衣见她这样,心里忍不住一抽,隐隐疼起来:“我可记得清楚,你从小就漂亮,又漂亮又聪明,还是学芭蕾的好底子,你连抓周都是抓了双足尖鞋。”她说着一叹气:“是当年莫斯科芭蕾舞大赛,你没把你参赛的视频卖给谢家,让谢槿珠去了莫斯科,今天我台上的白天鹅就是你来跳。”
誉臻眨眨眼,言语间叹息轻微,几乎不可察:“记不得了,不提了。”
“谢槿珠快准备退役了吧?”
云青衣想了想,回答道:“是啊,当舞者当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谋后路了。她天分又不高,听说她现在连个首席都没混到。”
誉臻笑了笑,把车开进前面停车场稳稳当当停好:“这么多年都还是没长进,找后路的时候,谢家可就要多费心了。”
云青衣冷笑:“送她出去的时候,谢正光这个爹还有点用处。风水轮流转,回来找后路时,这个爹可早没那么威风了。”
“那倒未必,谢家是破船仍有三千钉,饿不死她一个亲女儿。”
云青衣努努嘴,随着誉臻下车,走进店里。服务生在两旁鞠躬引导,两人走入内里包间,面对面坐下。
菜料铺陈,次第下锅。
云青衣问了句,“你母亲的病怎么样了?”
“老样子,五年前去了旧金山治疗,还没有□□,一直靠着透析。”
云青衣拧眉:“你回来,她那边……”
“您放心,她就在孟丛阳工作的医院治疗,有他照看着。她的病也急不来,没有□□,只能拖着。当年错过了□□,到现在也没有进展。”
誉臻夹起一卷羊rou,送入云青衣面前的碟子里。
“不过她Jing神还好,不然也不会特意嘱咐我来找您,问您要演出的录像看。”
云青衣一嗤:“叶公好龙。”
“要真这么留恋芭蕾,当初怎么被谢正光哄她两句,她就巴巴儿地跟着走了?”云青衣话语一顿,看了誉臻一眼,又说:“虽然说是因为有了你,但是我和她一起去的莫斯科,要不是她中途因为谢正光放弃了芭蕾,如今她的成就肯定在我之上。”
誉臻眉心一挑,完了,又到了云青衣痛脚,这下子是没有一时半会儿不能停歇。
她只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将rou与菜下水汆浮烫煮。
云青衣自顾喋喋不休。
“要不是被谢正光那个混蛋迷了心窍,当初本该是她做首席舞者,走得这么决绝,现在又说来想看我的演出,要我给她送录像,这是算什么?”
“谢正光这个混蛋,混蛋混蛋!当初不过是个小司机,跟着领导来看演出,看上了你妈妈,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外派到莫斯科去,追过来哄得你妈妈团团转,到头来有了你之后他却是没了影子,只把你妈妈丢在莫斯科,自己在燕都逍遥快活封妻荫子的。”
誉臻给云青衣倒了杯水,送到她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