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先把薛定谔安顿在了薛启那个上次借他们博物馆别墅的哥哥那儿。他们俩揣着薛定谔去了他哥家,除掉仲山,那是陶昔第一次和薛启方的亲朋好友见面,陶昔原本还怕尴尬,结果根本没有尴尬的余地。
薛定谔太闹腾了,再加上薛启哥哥家龙凤胎中的那个男孩也闹腾,一娃一猫仿佛要把屋顶掀了。
于是陶昔和邱临一起带猫和男孩,为防止他俩打起来Cao心,薛启则在较远的僻静处教龙凤胎中的姐姐识字,邱临的恋人之一在厨房和保姆一起忙活,邱临的另一个恋人、也就是薛启的哥哥,还在上班。
陶昔再一次抓住了薛定谔挥向男孩的爪子,邱临也再一次拦下了小男孩踢向薛定谔的脚。
猫和男孩之间的火药味烤走了陶昔和邱临之间的陌生,“我怀疑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会舍不得彼此了。”陶昔看着剑拔弩张的一娃一猫道。
“有可能。”
邱临话并不多,陶昔习惯了就不尴尬了,他看向阳台边抱着图画书的薛启和小女孩,薛启心有灵犀似的,抬起头对上了他的视线,在暖烘烘的阳光中对他展露笑颜,陶昔羞得很,立时收回眼神,干咳了声后问邱临,“团子们几岁了啊,看着好小,现在就开始识字了吗?”
“快两岁了。姐姐是个小天才,”邱临的话里有着难掩的骄傲,他拍了拍怀里小男孩的脑袋,“这个小家伙还只知道捣蛋。”
带着笑的语气里并没有埋怨,而是一种幸福的苦恼。小男孩听懂了他的话,生气地要爬上他的肩,却被一双大手给刁走,他委屈地落地,乖乖站好,邱临对突然出现的男人并不讶异,而是含笑轻声道:“回来了。”
“嗯。”付斜阳揉了揉他的头发,对阳台的薛启和女儿用微笑作招呼,他最后低头看陶昔,笑容仍是得体,“弟媳妇好。”
“你好。”陶昔怀里的薛定谔一见到这个男人却怂得不行,竟是呆呆地乖成了jpg。
“走,去换尿布。”付斜阳抱起小男孩,与邱临对了个温柔的秋波后就上楼去了。
“家里这个小魔王只有他斜阳爸爸治得住。”邱临的无奈都是甜蜜的。
陶昔还没从与付斜阳打照面的感受中缓过来。这是他第一次见付斜阳,撇开出众的脸,单论举止,付斜阳给陶昔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有涵养又温柔——要不是在被窝里和薛启聊到过他,他差点就信了。
小两口在被窝里除了做爱,还有很多话可说,聊起八卦也再正常不过,毕竟探讨事物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奇怪的是他们一次都没有因为意见相左吵起来,而是大多以各式和奇怪的色情的东西关联上结尾,然后又开始做爱。
那时陶昔又一次忧心起沈岱和仲山的事,被吃醋的薛启当场给办了前,他提到,仲山这人深不见底,怪恐怖的。薛启沉默片刻后说,有一个人比仲山还恐怖,也是仲山最怕的人,那就是付斜阳。
“但他对我来说是个很好的哥哥。”薛启当时没再做解释,按着陶昔又做了一遍,把陶昔的思绪抛到九霄云外。
而真正见过付斜阳后,其实陶昔一点恐怖的印象都没有——也许这才是他恐怖的地方。陶昔看着身边正恬静地抚弄跑到怀里的薛定谔的邱临,想到这位美人要和恐怖如斯的人恋爱,心里莫名瘆瘆的。替人Cao心的毛病犯了一瞬,旋即又觉得自己多管闲事,这时又起了好奇。
他的念头被好奇的对象打住,“我撸薛定谔的手法不太对吗?”
陶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盯了对方好久,他尴尬地摇头,邱临知晓他方才出了神,善解人意地帮他转移话题,“仲山在A市又买了几套房子。都是处于A大附医院和沈岱家的中间。”
“他还是想让沈岱转诊到你导师那儿?”
邱临点头,“正好我导师研究的领域也与他的病症相关。但沈岱无法乘坐较久的车,所以仲山打算采用让沈岱一次次经过那些房子中转的方法。”
“感觉行得通。可是……好麻烦。”
“我想仲山有这个耐心去陪伴他。”
片刻的犹豫后,陶昔试探地问:“嫂子,你觉得……仲山对沈岱倒底是个什么态度?……他离开前和我说,他想就和沈岱做朋友。”
“你有没有问过沈岱的意思?”
“我有旁敲侧击过,当时在他家里,他没有回答,默默地上楼了,我走过去的时候,他又在那儿看窗外了。”
邱临抚摸着薛定谔的脑袋,像是陷入了沉思。
“仲山现在对沈岱的态度可能有了改变。”他说,“几个月的出世,在告别从前的日常后,他可能对自己的生活会有新的反思。什么是他想要的,什么是重要的,他可能有了新的衡量。”
“如果沈岱和仲山……我觉得沈岱能有一个人爱,对他来说是件好事。但我怕仲山……”
“你怕仲山会伤害他?”
陶昔缓缓点头。
邱临清冷的脸上泛起淡淡笑意,“那是他们两个的事了。”他看向阳光下指着图画书一字一顿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