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昔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看见男人猛然站起,正要朝他伸出的手因为其主人意识到沾着血而收回,转而把怀里的小猫搂得更严实。
“好久不见。”薛启想说的很多,但话到嘴边,只凝成了这一句。
“……好久不见。”陶昔垂着眼,并不直视他。
喉结细微的抖动,薛启转而对身边的人道:“唐叔,我打算送这个小猫去趟医院,你坐我的车去那里吧,车到了就是人到了。”
“少爷……”
男人从薛启表情上意识到他的决心,倒底妥协地点了点头,“好的。需要我帮您叫车送你们去宠物医院吗?”
薛启偷偷瞥了眼陶昔,“不用。”
空荡的道路上只剩下两个人,薛启在斟酌言语,但小猫痛苦的呜咽催促着二人结束沉默,“学长,你有开车吗?”
“今天没有。”陶昔看着那双手臂搂着的小猫,关心一时大过了这次重逢带来的任何情绪,“我叫辆网约车吧,我先搜一下附近的宠物医院。”他扫过薛启被红色浸染的手,犹豫后还是语气干巴巴地提醒,“它身上可能还扎着玻璃渣,你小心点,别被划到了。”
“好。”
陶昔避过对方炙热的凝视,仅仅把目光搁置在也盯着他的小猫脸上片刻,转而继续划拉手机。
“学长……”
“找到了一家。”陶昔生硬地拦下对方明显是准备寒暄的话头,“已经过了六点了,只有去24小时营业的宠物医院。最近的一家在一个你们家开的商圈里——这小猫在流血,也不知道司机让不让带上车。到时候你带它去吧,我就先回家了。”
“学长不一起去吗?”
“你能把它照顾好。”
“学长不担心它吗?”薛启拿怀里无辜的猫当救兵,“它一直看着你,可能它也想你陪它吧。”
陶昔和瞳孔放大的猫对视着,偏偏小猫在这时张开嘴对他扯开嗓子喵了一声。配合上它此时的可怜处境,陶昔叹气,“那我也去吧。”
“好。”薛启的神情总算放松了些,“至于小猫流血的事,等下多给司机点小费应该就可以了吧。”
“嗯……要不我一个人去吧?你好像等会儿有事要忙。”
“只是一点应酬。如果连应酬都不敢推辞,那我这几个月也做得太失败了。”
这人还是那么大佬风范……陶昔默默瘪了瘪嘴,规劝:“我记得以前我就和你说过,你有的时候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这样会很累的。”
“我不累。明明可以做得更好,就不必也不能松懈。”薛启轻勾起嘴角,眼里闪着星辰,“谢谢学长关心我。”
陶昔炸毛了:“我哪里关心你了?你少自以为是!”他别扭地别过脸,正巧车来了,他钻进后座,冲跟着进来的薛启迷惑,“你怎么不坐前面?”
“我腾不出手开门。”说着,薛启腾出手关上后座的门。
陶昔:“……”
薛启:“……”
有第三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聊私事多少尴尬,两人便沉默,司机也沉默,受伤的小猫则是受不了颠簸,不停地大声叫唤着。薛启只得轻轻地一下下抚弄猫背,柔声哄着在痛苦之中的它。
他那生疏的手法陶昔看了一阵实在看不下去了,“你都不会撸猫吗?”陶昔伸手去挠小猫的下巴,小猫一边舒服得闭上眼,一边又因为疼痛不时叫着。
“学长原来这么会撸猫……”
“那可不,我正准备等之后闲下来养一只呢。”
认真地端详着陶昔娴熟的咸猪手,薛启恍然大悟似的,“撸猫也有这么大的学问。”
由是陶昔一边撸着,薛启一边哄着,小猫的叫声总算小成了哼唧,一边一个劲往薛启身上蹭,陶昔掀开它的尾巴看它的屁股:是只花痴母猫。
还算安稳地到了宠物医院。值夜班的医生先前已经收到了陶昔的预约,问清楚陶昔当时见到的状况,便立即带着小猫去做一连串的检查和手术。
薛启和陶昔在外等着,留下来守着店面的那个护士见薛启沾了一身的血,冲薛启提议:“先生,我们这儿有为留宿的主人准备的房间,房间里配备了浴室和洗浴用品,您需不需要去洗个澡,不止是血,那是只流浪猫,您身上可能也沾上了跳蚤。”
被建议的人后知后觉低头看了看小腹那一大片红,点了点头,“谢谢。”
陶昔正要下意识地问要加多少钱,想到身边的人,好像这样的问题并没必要。他上下打量了会儿薛启,“你这衣服是不是没法穿了?”
“嗯。”
“正好这附近是商场,我去给你买一套吧,你洗完了出来就穿新的。”
“谢谢学长。”
“先给我转账,这附近都是奢侈品店。多的我会给你转回来的。”陶昔刻意要把两人的关系划远。
但他显然没有收获预想的成果,薛启不以为然地点点头,神情仍然是感激中夹着愉悦,“好。谢谢学长,我这一段时间体型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