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蜷在冰冷的地板上,虽然身体极度疲累,却怎麽可能入睡。沿墙壁摸索到井边,舀水将自己洗净。冰凉的井水,使因为受伤而发烧的身体感到一丝舒服。
天即将会变亮,我静静倚坐在井边,等待着明天的责罚。
“就把他交给我吧。”隐的声音。
被缚在长凳上接受鞭打,身体还在因昨夜的创伤而高热。身上不断暴开的难忍疼痛使我不得不在绳索之下挣扎,虽然口被死死塞住,我仍可听到自己闷哑的哭叫。他们不再在意我是否还能起身做事,甚至不再理会我是否还能活下来。
管司听从隐将我交给他。隐将受伤的我锁在一间地下仓室里,几乎每晚都来,有时独自一人,有时带着其他人一起。在玩弄之後会给我些食物。每天唯有这个时候,我的双手可以获许片刻自由。之後的一整天,我一直被塞着口、双手反锁着渡日。没有光明,没有声音,没有日没有夜。
我静静倚着墙壁,听着屋顶的门响,隐重重的脚步。身体被提起来,再被丢到地上,两腿被扳开,男人的暴器抵上来,炙热的痛便开始一下一下撕裂rou体。男人将欲望的浊汁泄在我体内,便抽身离去。门冷酷的闭合声音之後,我知道室内又恢复了黑暗。过好久我才有力气合拢双腿。
隐就是这样将我当成发泄的玩偶。冬季来时我曾高烧不退,隐仍不放过我生病的身体。而对我的病却视若不见,连多一碗水也没有。
我感到了我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枯萎,在黑暗里无声无息的慢慢消逝。我从来不曾绝望过,因为我从来没有过希望。
当四周变得越来越冷,墙壁开始结霜,似乎可以听到墙外,开始有雪落的声音。应该是冬天了。
这一天隐又来,却意外的将我带离仓室。
用冷水冲洗了许久未见阳光的身体,之後再换了乾净的衣裳。隐从我的身边离去,我被人带到一间暖室之中。
地板是乾净而光滑的,暖炉就在不远处。我不知道身处何地。
有脚步声传来,“请先生看看这一个如何?”竟是锦的声音。
另一人走近,执起我的手臂来,手指扣在我腕上,似是在号脉。“这个倒还不错,不过看起来这麽瘦弱,恐怕…..”
“只要做得药引就成了,其他先生不要理会。”锦道。
“做倒是做得,不过这味药极其火烈,所以才需药引人先行饮下,再取其隔夜之血配药给病人服用。我担心这男孩的身子承受不起药力。”
“先生尽管下药,无须为这奴才担心。”锦扳起我的脸,道:“似乎盲了之後变得更美…”
那先生又道:“好吧。我让小童起火熬药,锦公子命人准备些粗布绳索来。”
“先生要这些何用?”锦问道。
“所以说这药性火烈,饮後的三个时辰之内便会腹痛难忍,需用粗布塞口、绳索紧缚四肢,防其自残。”
我听得明也未明,只是在心里惧怕。锦命人取来绳子,便将我手脚分别捆绑起来。不多时,忽然有人来将我提起,扳开嘴巴,我根本来不及反抗或者配合,热烫的药汁便强灌入喉咙。容不得我呛咳,已被塞实了口。我俯倒在地上,将脸贴着地板,又饿又感乏累。想起那先生所说的话,我忽然间明白。
口鼻里全是药的苦味,我难压着反呕的欲动。药ye落腹,腹中便一片炽热,那炽热沿着脊背漫到全身。热得愈烈,似腹中有火焚烧般的,又似火里头生出把利刃来,生生搅着五腑六藏,从来没有经受过这样可怕的疼痛。我死命压抑着想要翻滚的冲动,咽下将要破出喉咙的嘶叫,只是将身体蜷紧。锦扳起我的脸,“啧啧,看起来真是很难过的样子哦。”
“呵呵,申少爷的人果真调教得好,饮了药之後居然这麽默忍。我见过许多壮汉也受不住的翻滚狂嘶…”
我渐渐听不清他们的话,也无需再压抑自己的反应,因为疼痛已夺去了我所有的力气。我只能默忍着剧痛的折磨。
疼痛终於消失的时候,我感到黎明的清冷。炉中的火早已熄了罢,因忍痛而汗shi的衣衫似乎也结了冰霜。人们早已离去,弃下我独自在疼痛里捱过了这一夜。这一刻我忽然感到无比的孤单,哪怕有锦在身边说些嘲笑的话也好。
生命里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黑暗里无尽的苦痛。为何上天给我,这样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