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鉴於朝鲜政局动荡,帝后在理藩院尚书张一鸣告退後,立即宣召文华殿大学士方泉、武英殿大学士徐佑钧、保和殿大学士魏其明及东阁大学士孔昭明四大臣前来正殿晋见,商量处理办法。
「众爱卿对朝鲜局势有甚麽看法。」司马顒一边喂爱妻享用糕点,一边谘询大臣们的看法。
「臣以为若圣上对此坐视不理,命李琮继任朝鲜国王,则今後各藩属之庶子甚或外戚,必会仿而效之,到时祸乱相寻,子弑其父,弟弑其兄,臣弑其君,则国无宁日矣,再者李琮犯下此等逆谋,圣上却不加追究,他必定以为天朝软弱可欺,更为狂妄放肆。」因为方泉是首辅,所以首先发言。
「臣亦认同方相的看法,李琮年少得志,若命其为国王,必然妄图振兴朝鲜,与天朝分庭抗礼,朝鲜国王和世子虽然为人昏庸,如果仍让他们掌理朝鲜,则不足为天朝心腹之患,故此臣请圣上立即发兵平乱,擒拿逆贼回朝处以极刑,以正视听。」徐佑钧是当今国丈,和方泉同为朝廷里最资深的大臣,因此较为稳重守成。
「臣婿以为陛下不必急於决定是剿还是抚,但应迅速派兵护送赵俨明回国,与李琮一党斗争,到时李琮为了维持他的政权,必然会向天朝靠拢,圣上则派遣大臣出任新设的朝鲜总督一职,以架空朝鲜国王的权力,监督该藩一切国政,如果他胆敢摆脱控制,圣上立即派员讨伐便是。」孔昭明本来正在准备今晚的家宴,却被紧急召来参与朝议,因为他是皇家东床、孔家嫡裔,因此魏其明虽然位在其上,也让他三分。
「孔相所言甚善,朝鲜只是区区小藩,李氏一族何德何能南面称王,数百年来国弱民贫,兵微将寡,实在不足以自存,百年之前日夷曾妄图进据朝鲜,李氏竟流亡至鸭绿江,若非我太宗文皇帝命将讨伐,社稷早已沦亡,如今朝鲜内乱,我天朝理应派兵扫荡朝鲜八道,化其为郡县,直接派官管理,至於李氏王室,如其忠诚事陛下,仍可世袭朝鲜国王虚号,其宗室亦可以世袭现时位号,但如胆敢反抗陛下,则尽皆废为庶人,请圣上和娘娘垂鉴。」魏其明的方案比起孔昭明的更加积极。
「那本宫综合你们的意见,方卿和国丈认为应该发兵平乱,处死李琮,继续让现任国王和世子主政,而魏卿和昭明则认为要藉机并吞朝鲜,置总督,设郡县,至於李琮则可杀也可不杀,就本宫看来,应以朝鲜臣民的福祉为依归,如果李氏无能,自然应该予以废黜,但如果李琮能做到政通人和,则以不动干戈为宜。」相比起其他两派,徐旭则是和平派。
「魏卿,你身为兵部尚书,你认为要荡平朝鲜内乱,需要派多少兵马前往,若果要牢固控制朝鲜八道,弹压当地士人的反抗,又需要派多少人进驻。」司马顒较为关心实际的问题。
「禀圣上,只要派二十万人就可以了,我军兵Jing粮足,乃是堂堂威武之师,李琮篡父夺位,得国不正,若果圣上颁旨讨伐,朝鲜士民必定闻风景从,如此则能不战而胜,这若二十万人长驻朝鲜,三十年间将与各省浑为一体,从此永远为我天朝疆土。」魏其明心里盘算要做朝鲜总督,所以积极说服司马顒采用他和孔昭明的方案。
「朕已命理藩院派人前往朝鲜,试探李琮对朕是否恭顺,兵者乃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究竟是剿还是抚,朕待梓童万寿节之後,与梓童再行决定,但内阁应会同各部尚书,先行商议用兵方案等事,以备朕躬采用。」司马顒其实亦倾向出兵,以扬国威,不过碍於徐旭的态度,方才较为缓和。
「臣遵旨。」
「好了,今日的朝议到此为止,方卿、魏卿先行退下吧。」由於已是黄昏日下,司马顒让外臣告退,只留下自己的岳父和女婿。
「臣遵旨告退。」方泉与魏其明两人立即跪下行礼,而後退出光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