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原来,梦中听到的脚步声竟是这敲门的声音,这未免也太大了点吧?!我昏昏沉沉地扫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此时还未到凌晨五点!难道是爸爸回来了?想到这个,我一 骨碌从床上翻下来,没头没脑地就往外跑。
“哐——!哐——!”
到了门口,我不禁有些愣住了,这哪里是在敲门啊,完全是在踹门!!
看着被震的瑟瑟发颤的门板,听着震耳欲聋的撞击声,我一下就清醒了。外面该不会是什么其他人吧?比如……杨三儿?铁军?或是两者兼有?
蹑手蹑脚地靠到门前,我透过猫眼往外看,外面昏黄的声控灯下,一个竖着黑色运动服衣领,叼着烟,穿着深色牛仔裤、帅气大皮靴的高大身影正酷酷地面门而立,是爸爸! 我心中一喜,正准备揉揉眼睛,确认一下这不是幻觉,门外那位又抬起乌黑油亮的大脚往门上狠狠跺来,看那气势,恨不得将前面这挡人的玩意儿一脚跺穿!我哪里还敢迟疑,连忙把门打开。
“哐嘡——!”
没有躲过这一脚的合金防盗门像离弦的箭,带着风声,重重地撞击在一侧的墙壁上,嗡嗡发颤。
我闪在一旁,心惊胆颤地看着门外怒气冲冲的男人,已到嘴边的“爸爸”两字,也被这声巨响,生生堵了回去。
“Cao你妈的!死了啊?”他放下套着黑皮靴的大脚,一步跨了进来,对着呆若木鸡的我,就是一声咆哮。我看着眼前他有些微红的怒目,闻着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嗫嚅着用颤音说道:
“爸……,对不起!我……我睡的太死了!对不起……”
“砰!”
他一扬手,将门重重地甩上,回过来,照着我后脑勺就是一记爆抽:“去你妈的对不起!”
他粗野地骂道,大手一把揪住我前倾的脑袋,用力往后一拉,Yin冷地俯视着我:“是不是也想背叛老子?嗯?”
“没有!不会!怎么可能?”我望着上方Yin森森的俊脸,舌头有些打结。
“怎么可能?……有什么他妈不可能的?”他跟着念了一句,眼中寒光突然一闪,抓着我头发的大手使命往下一拽,我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妈的!敢骗老子!起来!”他跟上来又是一脚,狠狠地踢在 我被杨三儿折磨地满是淤青的身上,痛得我泪珠直冒,呲牙咧嘴。
“爸,儿子不敢骗您!”
我强忍着酸楚,挣扎着起身,乖乖跪在那双帅气的黑亮大皮靴面前,仰望着上面高大Yin暗的身影,声音坚定。是的,我怎么可能背叛您呢?即使在杨三儿那般非人的折磨下,我也是一心向您啊!!我的 心声于这头有些宿醉而又在怒火中烧的野兽来说,完全是对牛弹琴。
他大手往我脸上一抽,一句恶狠狠的“去你妈的!”就把我满腔的柔情击成了一地的碎片。随之而来的是泄愤般的拳打脚踢和恣意的谩骂,“我Cao你妈!……你怎么不去死啊?贱货!……烂 bi!…………看老子打死你!……”
我默默地受着,没有哀嚎,没有求饶。你打吧!只要你能高兴点,往死里打好了!杨三儿都打了,你不打,我心里反倒不平衡,作为“儿子”,受这点委屈算什么?这也就是心情不好的年轻爸爸回家拿 自己儿子出出气,天经地义嘛!
人也就是这么奇怪,被杨三儿虐的时候,我满心的愤恨,但是被爷们揍,我却渐渐地品出一点幸福感,仿佛这个过程是他在向我倾诉一般。只有当你和最没有防备,最亲近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把你最 真实的情绪展示出来,不是吗?
有了这样的觉悟,我觉得落在身的拳脚似乎也没那么痛了,眼睛居然还能腾出空来,时不时地瞥一瞥那双正在作恶的阳刚大黑皮靴,……嘿嘿!这是一个奇妙的状态,疼痛与欲望并存,血腥与爱恋同在。
……
毕竟是一晚上没睡,没多久,男人便有些气喘吁吁了。他往我背上补了一脚,然后拖着底面如轮胎般粗重的黑皮靴,摇晃着高大的身体,朝卧室走去。
“铛啷!”
“Cao你妈!连你也欺负老子?!”他朝绊了他一下的绿铁床,恨恨踢了一脚,又继续往前。
“爸,我扶您!”顾不上浑身的疼痛,我爬起来,迅速冲了上去,胳膊轻轻环住他结实的腰身,肩膀紧紧地靠在他温热的身侧,眼睛还偷偷地往他脸上瞟,生恐再次惹恼他。估计刚才这家伙用尽了最后的 一点气力,现在困意上涌,满脸倦色,有了我这个支撑,立刻把大半个身子靠了过来。两人,一伤,一晕,跌跌撞撞地往卧室走。
“老子要放水!”爷们懒洋洋地喊了一声,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气势,看样子是真困得不行。我将他扶进主卫后,他就那么直直地站着,两条粗壮的长腿跨立在马桶前,一支胳膊揽住我的脑袋,另一支无 力地垂着,眼睛微闭,头上仰,突兀的喉结微微滚动。
我看着这家伙的状态,估计是裤子也懒得脱了,只好一边扶好他,一边用空出的左手努力地要将他腰上那条镶满铆钉的黑色皮带从银光闪闪的宽大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