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空气里有股若有若无的臭味,有点像死耗子的味道,但我全然不在乎,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一直处于极限扭曲状态的右臂现在终于得到了解放,虽然能 动,但由于关节和肌rou损伤的厉害,只能小心翼翼的动。我缓缓地将右手轻轻地抚在有些肿起的脸颊上,仿佛两个与自己无关的东西碰在了一起,少顷,才感触到彼此的温度。
“砰!”
杨三儿从背后把门带上,屋内光线随之变得更加暗淡,他站在原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跨过地上的我,走到小床旁,伸手在灰黑的水泥墙上快速摸了两把,接 着轻轻往下一拽,“咔嗒”,悬在屋子中间一盏没有任何装饰的白炽灯,应声而亮,发出淡黄色的光芒。
借着这有些晃动的灯光,他在旁边的旧箱子里,翻腾了一会儿,一圈筷子般粗细的麻绳很快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上。我看着他向我走来,身上那件乌黑发亮的横条状羽绒 服,将我上方的光线全部挡住,宛如一个漆黑巨大的黑洞,要将我吞噬其中。
他走到跟前,双腿跨在我身体两侧,弯下腰,将我双手背在身后,然后用麻绳一圈一圈紧紧地缠在上面。缠好后,他揪住我的头发,气势汹汹地将两腿在地上胡乱扑腾的 我拖到床前。
“跪好!”
他凶巴巴地踢我两脚,见我照办后,踱到小床边,“嘎吱”一屁股坐下,然后拽拽地岔着腿,掏出烟,皱着眉头点上。橘黄色的灯光不仅把他酒红的发尖变成了棕黄,还将他原本削瘦白俊的五官照得 森冷Yin暗。
“照理,你该叫老子一声三哥!”
他冷冷地看着我,将第一口烟轻蔑地喷在我脸上,声音很平缓,但透出一股“我是老大”的傲气。我冷冷地回视他,没有说话,心想,你个见风使舵、趋炎附势的小流氓,就是长的比我高大而已,充 什么大头蒜?想让我叫你三哥?做梦!看你使什么花招!有种你整死我!
“老子不想扇你!你他妈别梗着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鸟样,跟鸡巴谁欠你似的!告诉你,今天你落在你三爷手上,是你运气好!知不知道?”他用拿烟的手在我眼睛前面用力的点着,语气变得有些 凶狠,配上这昏暗的光线,袅袅的烟尘,我有种置身审讯室的错觉。
“老子的忍耐是限度的,你小子最好放聪明点。就一个问题,老老实实地回答你三爷我,说不定你三爷爷一高兴,没准就把你放了!听见没?”他顿了顿,觉得一直这样针锋相对怕是问不出想要的结 果,于是收起刚才冷厉的态度,一边用缓和的声音说着,一边用带烟草味的手指在我脸上轻轻拍了拍。
“好!”我说,心道:反正今天跑不了了,就跟你周旋到底。他见我如此干脆,估计以为我是个初出茅庐的雏儿,嘴角弧度不禁微微往上一扬,直接问道:
“sao晋儿把那东西藏哪儿了?”
“什么东西?谁是sao晋儿?”
“啪!”他带着银戒指的大手狠命往我脸上一抽,冷冷地说道:“再给老子装糊涂!?”我被抽得身体倾斜,脸甩在一侧,心中大骂这个出尔反尔的畜生,刚说了不想扇我,一扭头又是一巴掌,本 被压制下去的怒火,又腾地往上一窜,我大声辩解道:“我确实不知道谁是sao晋儿!更不明白你说的那什么东西!!”
这话我说的半真半假,“sao晋儿”我当然能猜的出是谁,但给男人取这么难听的外号,我干嘛要理会你!至于那“东西”,我虽然猜到了藏在什么地方,但我确实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要是 有机会,我倒是想立刻回家打开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宝贝值得这么多人不顾一切的疯抢。
“Cao你妈的,当老子是棒槌是吧?”这畜生被我说的话噎得恼羞成怒,抬起红色的大脚照着我胸膛就是一记暴踢,我被这一下踹翻在地上,还没喘过气来,一只沾满灰尘和泥土的Yin暗鞋底,立刻重重地 踏在了我白嫩的脸上。
“你不知道?看来老子还得好好提醒提醒你!”透过慢慢旋转的鞋底边缘,我看到背着灯光的杨三儿狰狞的脸,我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寒意,这人真是中午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对男人毕恭毕敬的三儿吗?不 过他立刻解除了我心中的疑惑:
“中午除了你和我之外那个自以为是的傻逼就是sao晋儿,你别跟我说你不认识他!嗯?”他旋转的力度随着那声“嗯”,陡然变大,我觉得自己细嫩的脸皮就快被这畜生弄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 松开脚,蹲在地上,把烟从嘴上拿下来,趁热打铁:“他有个黑旅行包,你见过没?”说完,他又把烟头插进嘴里,一边吸,一边眯着眼睛仔细观察我。
都说最大的敌人就是你身边最亲密的朋友,我看这话没错,这畜生不说东西,而拿旅行包说事,明显是对男人有足够的了解。不过,这点花招对于已经知道底细的我而言,实在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徒让我对他多厌恶几分而已。
那只刚才还踩在我脸上的红色大码高帮运动鞋,现在被垫在那混蛋的屁股底下,刚巧在我眼前,它随着它主人身体的前倾,后跟微微抬起,脚趾